至于银钱的来源,则是往年苏余在附近富庶的地方劫富济贫了几户富豪之家。
劫的是富,济的自然是贫。
听说桑桑提起西城集市卖鱼胖大婶家的女儿,苏余就回忆起一个更瘦更黑的菇凉。
摇摇头,感叹那位菇凉的一番心思又要喂鱼了。
“鱼汤盐不要放少了,上次的太淡了。”
蓦然想起什么,苏余遥遥对这铺子的大门朝着里面喊道。
“诶,知道了。”铺子后方的厨房里,传来少女脆生生的回答。
这自然的一幕已经持续了近几年,前些年是苏余照顾她,到是废了不少心思。
至于现在桑桑身上是寒气依然存在,此时的他又未解决的办法,也就只能由着她多干点活了。
苏余微微瞌下双目,渭城的雨又继续下了下来。
在苏余惫懒躺在下方垫着这层皮『毛』躺椅上的时候,一支带着几辆有着触目惊心剑痕的马车,跨过边境,冒着春日里还带着寒意的雨,严静无声地冲向了渭城。
雨下大了一些,这列车队很急。
急得那支不知道在草原经历了什么车队,在进了这座位于唐国疆域西北端的军事边城后,依然没有放松警惕和减速的意图。
沾满泥水的车轮在冰凉的青石街道上发出刺耳的嘎咋声。
多年没有草原野蛮人的侵扰,再加上让人闭户门中的一场雨,渭城本该是有些安静的。
但安静,被这支车队打破。
也打破了南街屋檐下躺着微闭双目昏昏入睡的苏余。
因为屋檐前的南街,经过了这支车队。
苏余顺眼望去,五辆暗沉却显华贵的马车匆匆而行,而周围围绕的,则是一列身穿带着唐**徽鳞甲的士兵。
观其周身缭绕的淡淡血腥之气,显然在不久前经历了一场生死杀伐。
苏余的眼睛很亮,尤其是在看见因为疾驰的速度而无意掀开车帘里面的,惊鸿一瞥的美貌女子以及身侧那个偎依一旁的小男孩。
如若没有意外,这支车队将驶进渭城那头直接几百士卒的军营,而在第二天在穿越茫茫无尽的氓山山脉,去往那遥远位于帝国中心的都城长安。
车队的速度很快,有些匆忙,但周身的军卒却是有条不紊,一直保持着警惕的状态。
雨落了一阵,车队也走了一阵。
苏余微笑转头,望向那没有多少东西拜访的铺子。
“桑桑,想不想换换地方?”
“去哪?”
“长安。”
……
茫茫氓山北侧,临近极北荒原的地方,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行驶着,车厢的车缘上坐着一名腰系半边葫瓢,手捧一册书卷的青年书生。
车厢内还有一人,是个精神奕奕,不显老态的老者。
老者掀开了门帘,望向了在视线中变成一条线的茫茫氓山。
“生而知之之人,不存于世之人,有趣,有趣……”
马车依旧沉默行驶,像是蘸着砚墨淡彩的笔尖,在一望无际的平原轻描淡写地画着一条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