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被拒绝几次,阑寻彻底没了耐心,对那群经常出现在岑雪身边的男人也越发厌烦,他的人生准则一向是喜欢就要得到,即使不择手段。
于是抓了几人中武功较弱,也是与岑雪关系最为亲密的冷晔,用他性命做要挟,威胁岑雪和自己一起回南月教,并且在三日后成亲。
之后的剧情就有些俗套了,两人大婚当日,武林正道和朝廷官兵同时涌入南月教,声势浩大,并且一路将阻挠的教众砍杀,口口声声嚷着要为江湖除害。
阑寻倒不是被这番场面吓到了,他只是怀疑又出了叛徒,与那群道貌岸然自诩为正道的江湖中人勾结起来,甚至还透露了许多教中机密。
毕竟南月教的位置十分隐秘,地势险峻不说,中途还得经过一片毒沼林,没有服下五毒堂特制的红花丸,是根本没办法安然进入的。
阑寻自然不知道,应该说他从来就没有怀疑过,但恰好红花丸就是岑雪带出去的,并且在云非辞提取了粉末,分析完成分,写出来药方后,开始大批量生产,直接人手一颗。
原本固若金汤,有着天然屏障的南月教也因此轻易暴露于人前,成了众人眼中一块唾手可得的肥肉。
虽说被各大门派围困,旁边还有上百的官兵手持弓箭虎视眈眈,阑寻却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没露出丝毫怯意,嘴角弧度甚至隐约带着些讥讽的味道,似乎在嘲笑他们不自量力。
阑寻修习的是无相魔功,属性阴,虽说有着没法摆脱的弊端,但有弊自然也有利,威力十分强大,尤其适合群攻,以一挑百自然不在话下。
至于领头那几个人,他已经牢牢记在了脑海里,日后有机会定杀入各大门派,把今天这笔账好好讨回来,以告教中弟子在天之灵。
可惜,阑寻并没有机会施展武艺,临到运功时,他才发现自己的气海穴已经被封住了,根本提不起丝毫内力。
这下,就算再不愿意承认,他也不得不将怀疑的视线落在了岑雪身上,要将化功散无声无息地下在茶水或者饭食里,必定得十分亲近,还得要是他心无芥蒂,信任非常的人。
再一回想,那杯拜堂时就喝下的交杯酒实在太过奇怪,虽然岑雪解释说,那是他们家乡的习俗,取谐音,寓意长长久久。
阑寻当时也没多想,况且两人都只差最后一步就结成夫妻了,自然乐意满足她这么点小要求,直接将岑雪亲自倒的那杯酒一饮而尽。
现在想来,里面应当是下了化功散,剂量还不少,阑寻只勉力支撑了一会便开始头晕起来,四肢也虚软无力。
看出他的异样,原本还踌躇不前的众人都有了底气,对藏宝图和绝世武功的贪念占据上风,将往日里对阑寻的恐惧压了下去,转而把他当成推倒后就可以掉落顶级装备的boss,而且还是正处在虚弱期的boss。
阑寻本来就是靠毅力强撑着,一边抵挡众人攻击,一边还得分心保护岑雪,没多久就落了下风,身上被刀刃割出好几道口子,就连侧脸都多了道血痕。
往日里高高在上,似乎从来也没受伤流过血,只有凌虐别人份儿的大魔头突然间变得这么狼狈,甚至连接自己一掌都费力,简直虚荣心爆棚。
众人顿时找回了自信,攻势也越来越猛烈,专往手臂和腰腹的柔软部位招呼,甚至还有耍阴招,扔有毒暗器的。
还有人发现了他对怀中女人的在意,假意攻击岑雪,刀锋一转便在阑寻身上留下数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几乎是将以往仇怨都加倍还了回去。
如果只是自己一个人,阑寻自然可以凭借绝顶轻功逃脱,但他放不下岑雪,小心翼翼将她护着,也因此变得畏手畏脚。
很快就伤痕累累,身上所穿的红衣像是染了色,越发浓艳,散发出一股极浓的甜腥味,整个人都像是在血池里浸泡过。
对方毕竟人多势众,加上南月教众也早就被屠杀殆尽,阑寻终究还是不敌合攻,被擒住了,并且眼睁睁看着岑雪挣脱他怀抱,朝楚君行扑过去。
喔,站在一起的还有冷晔,司玄和云非辞,几个人相处起来十分自然亲昵,隐约还能听见岑雪软语撒娇的声音,似乎在抱怨他们来晚了,弄得自己好像瞬间成了局外人。
还真是可笑,费劲心思护着的女人,到头来竟然半点也没在意过自己吗?所以一直都是自己一厢情愿,傻乎乎地付出吗?
看着面前横七竖八躺倒的尸体,和已经被烧得差不多的毒沼林,再回想起衷心耿耿却下场凄惨的两个前护法,阑寻心内突然一阵剧痛,忍不住抬手揪住衣襟大喘了几口气。
自己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就为了那么个根本不爱自己,水性杨花的女人,害得传袭几百年的南月教毁于一旦不说,如今自己还成了正道中人的手下败将,一个任人宰割的俘虏。
阑寻以为这已经是最坏的结果了,却没想到闭关近十年的义父突然出现,并且打算救他离开。
前任教主阑重欢,无相神功已臻至最高境,自然轻而易举就将众人震退,还趁乱抓了岑雪,本意是想让阑寻亲手杀掉这个害南月教覆灭的罪魁祸首。
但阑寻被她可怜兮兮带着祈求的眼神一看,还是忍不住心软了,决定最后放过她一次,日后两不相欠。
结果就在犹豫的瞬间,岑雪掏出怀里防身用的毒粉毫不犹豫地洒了两人一身。
因为那点可笑又卑微的儿女私情,害得对自己恩重如山的义父也被擒住,都一把年纪了,还被那群道貌岸然的所谓正道人士用言语肆意侮辱,甚至还有人朝他身上吐痰。
阑寻心内的恨总算达到顶点,对岑雪的最后一丝情意也彻底消散了,心中立下誓言,“若能重活一世,犯我南月者,我必亲手斩杀。”
“你的愿望,我会替你实现的。”这是阑寻听到的最后一句话,说话的是个男人,声音轻缓,似乎又带着笑意,莫名生出种诱惑人心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