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上人多杂乱,让大宝带着栋儿回我家去玩儿吧!中午,就让兰花(吴氏儿媳)给他们做饭吃。”
容倾听了,低头看着文栋道,“栋儿,要去大宝哥哥家玩儿吗?”
文栋沉默了一下道,“我想在这里等姑姑,明再去大宝哥哥家好吗?”
容倾点头,“那就在这里等姑姑。”
文栋听言,脸儿舒缓下来,“我不打搅姑姑干活。”完,搬起一个马扎,在摊儿位后面一个角落坐下,还不忘乖巧道,“姑姑好好干活,别烫着了。”
容倾弯了弯嘴角,“好!”
就这样,一个忙着,一个守着。
容倾忙中偶尔看文栋一眼。文栋总在看着她,脸上的不安无处藏。
父母的先后离世,那永远的离别,对于一个幼子来,除了想念,伤心,更多的是忐忑,没有一丝安全福
“这孩子,真是太可怜了!”吴氏生过孩子,养过孩子。对着文栋,不免生出恻隐之心,“青丫头,你大概要带他多久?”
“可能要一阵子吧!”
吴氏听了,思虑了一下道,“那好,从今起你好好干,我再给你加五个铜板。”
“吴婶,谢谢你。”
“不用谢,就算是我对孩子的一点儿心意。好了,这会儿也不忙了。你问问孩子想吃什么,我给他做点儿。”
“好!”
吴婶的同情,或许不会持续太久。不过,短暂的时间也已足够。
忙乱的一结束,在摊上吃过饭。文栋拿着卖糖葫芦老大爷送给他的糖葫芦,拉着容倾的手,两人不紧不慢往家走去。
“栋儿今吃饱了吗?”
“嗯!吃的很饱。”文栋着,举高手中的糖葫芦往上送,“姑姑,你吃!”
容倾低头,咬了一口,“酸酸甜甜,很好吃。”
“给姑姑吃!”
“一起吃!”
“好!”文栋咬一口,仰头看着容倾道,“姑姑今累不累?”
“胳膊有点儿酸,腿儿有点儿疼。栋儿回家帮姑姑按按好不好?”
容倾话出,文栋眼睛瞬时亮了几分,清脆道,“栋儿回家就帮姑姑按!”
有事儿做,被需要,胜过许多的安慰。
容倾浅浅一笑,低头,又咬了一口糖葫芦,“那我们赶快回家吧!”
“好!”
初冬寒意起,微风凉,斜阳拉长的影子,一大一,心里装着各自的不安,相依不言。
一段莫名的缘,承载着太多不出的心情。
晚上,躺在床上,看着靠在她怀里,终于入睡的文栋。容倾望着房梁,却是久久无法入眠。
他的沉怒,他的维护,不意外的,意想不到的,心境起起伏伏!
一直以来,面对湛王,她求的是活着,走的是程序。她顾着他的喜怒,顾着他的心情,却从未深究过他的心思。认定了他不会轻易喜欢,所以,错漏了他的感受。
清楚他的霸道,所以,他对容逸柏的不容,她以为那只是他性子使然。从未想过那其中沾染了一点酸意。
酸意?吃醋?
容倾扯了扯嘴角,几分怅然,几分厚重。那两个词,真的很难跟他联系在一起。
而现在,知道了!感觉……
容倾垂眸,手不由碰触心口。该怎么办呢?不止一个乱。
他走肾,她不走心。有些东西不沾染,那样反而干脆!
他有多少女人,今睡谁,明又跟谁睡,她过眼,不过心。
他生气了,她就讨好卖乖;他高兴了,她随着乐乐,求个加餐。跟着他的情绪,随着应对。虽日子少了一点儿感情色彩,不过,倒也纯粹。
让他欢心,为自己加点儿筹码,在他容许的范围内,活着多一点儿恣意!一直所求也不过这个。
可是现在……
他忽而表情了,那么,她又改怎么应对?
赶紧去负荆请罪,发誓马上就为他赴汤蹈火,掏心掏肺吗?呵呵……
这个时候纵然她的花乱坠,他也不会相信了吧?
山盟海誓,的再动听,的再铿锵有力。也掩不住那一丝虚伪。感情这东西,不是你想有马上就会有的,也不是你的声音越大,就代表越是真的。
所以,再讲甜言蜜语,她一定会心虚,而他一定会看的出。随着,一定会扒了她的皮吧!
唉……
跟湛王过日子,她一直在琢磨,能少被他收拾一次,琢磨着如何才能活的更久一点儿。不长命百岁,最起码也要吃个够本吧!
一直在研究这个,从来没想过,感情上也要生点儿纠葛。
不过……
抬手摸摸自己的脸颊,不自欺欺饶讲,就她这豆芽身材,还有这面部留有伤痕的女人,湛大王爷竟然也会心动。不得不,他眼神还真是不咋地!
想着,容倾眉心一跳,一个念头不由涌出,神色不定。什么不舍,不忍?其实,云珟是在忽悠她吧?
逗她玩儿?顺便再修理她?若是这样,容倾觉得反而更能接受,真是越想越有可能!
只是……
容倾凝眉,湛大王爷当时的眼神还真不像是逗闷子,还有嘴角那一点儿血色,也不是作假的。他身体确实不舒服,而当时护着她也都是真的。
湛大王爷可从来不是善良的人,若完全无所谓,你要死要活,都跟他没关系。他绝对不会忍着不适,还出手护着你,让自己更加难受。如此……
睡了,睡了!不能再想了,脑仁都疼了。
容倾抓耳挠腮,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真心真意,一时掏不出。
虚情假意,那是寻死!
插科打诨,也肯定没好果子吃。
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容倾就跟那乌龟一样,缩到壳里去了。得过且过了!
掏心,真的比献身难!
身体不舒服,一时就能过去。可是伤心了,可是要好久。所以,若是能选,宁愿献身,也不想伤心。
本来都不知道能活多久,已经满身伤了,不想再满心伤!
里外都伤痕累累的,还活不活了!
容倾鸵鸟了!
馨园
“湛王府今可有动静?”容逸柏开口问。
祥子摇头,“没有!未曾看到王爷出府,也未看到姐入府。”
容逸柏听了,眉头微皱,思索良久,看向祥子,道,“你,倾儿这次打算怎么做呢?”
“这个,的可是猜不到。”祥子诚实道,完,问道,“公子,您以为呢?”
在祥子眼里,这世上比容逸柏聪明的人可是不多。所以,容倾是什么打算,他必然能猜到的。谁知……
容逸柏摇头,悠悠道,“我也想不出。”
祥子听言,神色不定,“公子也想不出。”
容逸柏转动着手里的茶杯,如实道,“这事儿,我只能看的出症结在什么地方。可是……男女感情的事儿,我跟你一样,没感受过。所以,琢磨不出!”
祥子听了,不话了!
静默,少顷,祥子开口,“公子,要不要去看看姐?”
容逸柏听了,淡淡道,“这会儿谁都可以去看她,可能就我不行!”
闻言,祥子不明,“为什么?”
“因为会被迁怒!”
祥子听言,神色微动。
容逸柏颇为无奈道,“谁让我跟那孩子一样,都是碍眼的存在呢!”
而眼下,凭着湛王爷的骄傲,是绝对不会主动出现在容倾面前的。因为,太丢份!
如此,一时动不了那孩子,湛王十有八九是要拿他出气了。所以,这几日他还是安稳在馨园待着吧!
再,他就是去了容倾哪里,最多也只是给她送点儿吃的,用的。解决不了问题。既然如此,还是免于行吧!省的让事情变得更加难以收拾。
祥子挠头,感觉头大!
感情的事儿,真是世上最难琢磨的了。就如湛王,放着那么多听话的,又善解人意的娇美佳人不去喜欢,偏偏喜欢那个献身不算事儿,掏心才是大事儿的女人。
要知道,在古代,没什么是比献身更大的事儿了。贞洁就是命呀!而容倾在现代被腐化太久,一不心就同她们相反了。
被湛王睡了,她可是一丝寻死的念头都没樱倒是现在,要她表真心了,她妥妥的蔫了!
如此,不得不,湛大王爷眼神可真是好呀!
心火起,何处安放?湛王想发难,总是有人逃不过!
皇宫
“李公公,李公公,不好了,大事儿不好了……”太监连规矩都顾不得了,叫着,跑着。
李公公看着,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慌慌张张,大呼叫,成何体统!”
“公公恕罪,奴才也是急的……”
“再急就能把规矩给忘了?”
面对沉怒的李公公,太监这次连请罪也顾不得了,急声道,“是湛王爷他……”
湛王爷三个字一出,李公公顿时一个激灵,紧声道,“湛王爷怎么了?你倒是快呀!”
太监一抹脑门上冷汗,道,“湛王爷他把庄家给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