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的太阳照在身上,路旁的柳条上已出现绒绒的、嫩嫩的黄色;地上的荒草根部也已露出丁点绿意,羞羞的爬在那儿,怯怯地看着四周;远处花园里的假山上,潺潺的水流声已经响彻——
张雪梅紧跟着“鬼哥”跑出来,站在路边,问道:你真的决定好了?“鬼哥”看了看她,坚定地点点头,说道:好了啊,我本就是个文科生啊,不过就是和自己较劲一次,顺带也培养下我的逻辑思维!
张雪梅“哼哼哼”地冷笑了下,说:鬼哥还是鬼哥,还是那么狂妄——过头了就是自大、自负!“鬼哥”听完,也“呵呵呵”地笑了,说道:这不是狂妄,这是被逼出来的自信!
张雪梅愣了一会,羞愧地说道:赵志刚——“鬼哥”立马打断她的话,说道:雪梅,我现在不想提他,你要说他就等高考结束了,最好是我到省城了,你再说——或者就永远别说!
张雪梅有些生气地说:鬼哥,我都不认识你了,狂妄,小气!“鬼哥”看她有些生气,笑着解释道:我现在心思都在反击战上——你也快上班了吧?
张雪梅瞪着他看了一会,没好气地说:好吧,不和你计较——后天上班,明天下午出发!“鬼哥”伸手拨拉了一下她的头发,说道:照顾好自己,我明天争取去送你!
张雪梅低着头,有些惋惜地轻声说道:明天中午得去外婆、外爷家吃饭,吃完饭就直接走——她抬起头,咧着嘴,高兴地笑着说:打好你的反击战,别再胡折腾了!
张老师出来,看见两人,叹了口气,嗔怒地朝张雪梅喊道:雪梅,赶紧回去,外套也不穿——说完又朝“鬼哥”挥挥手,喊道:鬼哥,走吧,快上课了——“鬼哥”跟着张老师,侧着头偷偷看着张雪梅,张雪梅也朝他摆着手——
伴着万物复苏,百花次第开放,“鬼哥”在文科复读班的多次模拟考试中,稳坐年级前三名。抱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的雄心,和“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的决心,迎着难耐的暑热,在头顶“呼呼”作响的风扇给予的些许凉意里,“鬼哥”端起饱蘸墨水的钢枪,“操吴戈兮被犀甲“,击鼓而起,跃出壕沟,俯冲向下,”车错毂兮短兵接”,鏖战两日,“转战三千里“,挥师直捣,”突营射杀呼延将,独领残兵千骑归“,赏金封侯,”一剑曾当百万师”。
又是一个在期盼中守候的暑假,书店的打工事宜也已重整旗鼓,“鬼哥”拉着小军共赴战场,东奔西跑;张国强经过近一年的奋战,拆掉低矮破旧的土坯房,重新做地基,当初承诺的二层小洋楼在老院子里也盖起来了,晃眼的墙砖刚贴好,张国强就带着个女孩进了院子。强叔和强婶自是喜出望外,高兴地合不拢嘴,女孩看着安分守己,本本分分,帮着强婶灶前灶后地忙活着,两个大人甚是喜欢。
刘建设已经把所有精力全部放在城隍庙的翻修上,复杂的木质结构、亭台、廊道、盘柱、牌楼、牌坊,挑檐、屋脊等等,每个对于他来说,都需要精心再精心、细心再细心;教师村装修的活全部交给师兄和张国强,师兄还要兼顾着城隍庙帮手的职责。郑丽娟的病情并未好转,只不过还算稳定,在听“鬼哥”汇报完预估的分数,更是喜笑颜开,按照“鬼哥”做的作息安排,安心养病,照顾刘建设和“鬼哥”的早晚两餐,剩余时间也悄悄钻进“鬼哥”卧室,有一页没一页地翻看着他的藏书。
张老师坐在办公室,拿着高考志愿填报表一个一个审核完,又专门把“鬼哥”的表格看了两遍,不由得叹了口气,摇摇头笑了笑,直到晚上才拿起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