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丽娟高兴地笑着说:嗯——去忙你的吧,想家了周末就回来啊——“鬼哥”又抹了下眼角,说道:知道了——姨——那我挂了——
挂掉电话,“鬼哥”便从电话亭里探出来,纹丝不动的树叶牢牢地镶在枝头,与山城相比,一种干裂与燥热在空间里蔓延,即使阴凉的檐下,也能感受到一种浮躁的气息,在丝丝缕缕地如同芒刺一样刺入体肤——“鬼哥”首次感觉到在适应新环境的同时,还要对习以为常的空气气候的适应——
“鬼哥”从茂密的枝叶间,无奈地,眯缝着眼,看了下头顶白晃晃的太阳,赶紧躲进宿舍,匆匆爬上二楼,走进公共卫生间,洗了把脸,润湿的、凉意甚酣的感觉如沐“秋”风,闭上眼仿佛才有了山城的阵阵凉意——回到宿舍,刚才的喧嚷也恢复了平静,几个舍友各自坐在自己的床铺上,在方言和瘪嘴普通话之间艰难转换着,看着“鬼哥”走进来,几个人转头检阅着他进入自己床铺位置。
坐定后,大家还在期待中注视着他,“鬼哥”被看得有些不自在,眼神闪躲着盯着窗外,对面的舍友主动搭腔:嗨,同学,做下自我介绍吧!“鬼哥”不好意思地扫视了一圈,上铺都探出头在俯望着他,下铺的都转过头盯着他,“鬼哥”忸怩了一会,在嗓子眼方言和普通话交战一番后,信口说道:我叫刘贵贤,省城南边山里人!
上铺的同学就“哈哈哈”地喊道:别用方言,压根没听懂你说什么?其他几个人也附和地点着头。“鬼哥”说出去的时候压根没意识到自己用的是方言,虽然山城方言与省城比较接近,但还是在音调和发音上是有区别的,只好红着脸,吭吃瘪肚地用自己都不愿听见、不自然地普通话,在心里组织了半天语言说道:我叫刘贵贤,本省南部山区人!
其他5个人又从“鬼哥”上铺开始,依次自我介绍了一遍。“鬼哥”从他们比自己略显标准的普通话里,和各自的介绍中得知,6个人来自全国各地,没有一个同一个地方的。本省的就他和上铺的兄弟,后来都叫他“峰哥”,操着一口地道的省城浑厚、嘶吼地腔调,剩余有湖北的“涛哥”、河南的“伟哥”、甘肃的“飞哥”、四川的“山哥”,“鬼哥”刚开始被称作“贤兄”,大家喊了几声,“飞哥”说道:贤兄感觉太文气,展示不出鬼哥的一米八的块头,改成贤哥吧!
大家听后,看着并未反对的“鬼哥”便拍手称快。“鬼哥”抱拳拱手,如同古惑仔样向各位施礼,也欣然接受,和“鬼哥”的“萎缩”比起来,各有千秋,“鬼哥”显得平易近人,神秘兮兮又让人有种生怯的感觉;而“贤哥”倒是文气中凸显张扬,张扬中又显低调,低调中又不失风骨——“鬼哥”迅速在脑子里琢磨玩味了一会,也甚感满意,便附和着也拍起手来。
相互认识完,各自的代号便也都各自满意,6个人便都放下矜持,操着一半方言一半不甚熟练的普通话,火热地,天南海北地聊起来,也由于蹩脚的语调时不时引来大家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