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在夜深人静,人去楼空,人们睡去的时候,降落凡界。轻轻地,悄悄地,唯恐吵醒沉睡的大地,和进入梦乡的人们。落在地上,摇摇身子,毫无声响地躺下,给大地盖上一层薄薄的羽绒被——翌日早上起来,暖和的冬阳,刚刚染红东方的天空,映照在闪闪发亮的新雪上,四下里还没有一只脚印。“贤哥”轻轻地,蹑手蹑脚地踩在上面,身后便留下一串或深或浅的脚印,操场上更是壮观,一片白茫茫,都有些不忍伸脚去踩,去破坏这无暇的景致。
新的一周,在这场新雪里,迎着东升的太阳展开;和着雪被在逐渐升温的阳光里,消融——结束。星期五早上上完课,吃完午饭,“贤哥”拿起电话,拨通记在电话本上的传呼机号,留言:让对方回电话。
斜照的太阳刚好从窗子照进来,洒在自己床铺上,“贤哥”便拿起一本书,盘腿坐在阳光里,耐心地等待着电话响起来。跟着那一片阳光从床尾挪到床头,电话倒是响起来两次,“贤哥”都兴冲冲地接起来,但都不是找自己,一个找“峰哥”,另一个找“伟哥”。本来“贤哥”晒着太阳,看着书,并未着急,但当太阳从南向已经转到西向的时候,回复电话依然没有响起来。
人常说,人等人,急死人!“贤哥”感觉说得真在理,无奈之下他又再一次拨通那儿传呼机号,并让传呼台连呼三遍。直到“飞哥”和“山哥”吃完晚饭回来,冷冰冰的电话依然没有响起来,“山哥”提醒他去吃饭,他也只是点点头,没说什么。
“贤哥”看了看窗外,路灯已经亮了,转身拿起提前收拾好的背包,走到“山哥”面前,说道:山哥,如果等会有个找我的电话,女孩,你就说我已经出发去找她了,谢谢!“山哥”高兴地点点头,“贤哥”便急匆匆地跑下楼去。
都快看不见宿舍那扇窗户的时候,就听见有人在后面大声喊他,回头一看,依稀是“山哥”在窗口朝他招手,大喊着:贤哥——电话来了——是个女孩——“贤哥”撒开腿,背包在后面左右摇晃着,飞奔进宿舍,气喘吁吁地拿起电话:喂——你怎么一直不回电话啊?
“贤哥”说完,电话那头好大一会,都没有说话,他转过身质疑地看着“山哥”,问道:山哥,是找我的电话吗?“山哥”连忙点着头,说道:是啊,刚开始说找鬼哥,我还说打错了,后来说找贤哥——
正说着,电话里有了声音,带着些哭腔说道:鬼哥,一直忙着收拾东西,没来得及下楼给你回电话!“贤哥”明显听出来,她有些抽泣的声音,抑制住自己的喘息,小心翼翼地问道:雪梅,你怎么了——一直不见你回电话!
张雪梅“咯咯咯”地笑了,解释道:没事,鼻子有些过敏!“贤哥”还是有些半信半疑,吞吞吐吐地问道:真的没事吗,不会受谁欺负了吧?
张雪梅又一次“咯咯咯”地笑了,说道:没有——半开玩笑地接着说道:你要不信,你就过来看看!“贤哥”也“呵呵呵”地笑了,说道:你一直不回电话,我正准备出发过去找你呢!
张雪梅犹豫了一下,说:要不——你过来,明早我们一块去长途汽车站!“贤哥”听出了张雪梅的“犹豫”,说道:你这不电话回过来了,你也没事,我就不过去了,明早咱们汽车站见——
张雪梅爽朗地回答道:好的,那就明早9点,汽车站售票大厅见!“贤哥”高兴地说道:好的——说完就斩钉截铁地挂掉电话,宿舍里一下子安静了很多,“飞哥”和“山哥”已经靠着床架,聚精会神,一本正经地看着书。“贤哥”坐在床边看着电话,愣着神——
“嘟——嘟——嘟——”电话又响起来,“贤哥”不由得吓得一激灵,头便撞在上铺的床架上,疼痛难忍地一边揉着,一边拿起电话,说道:喂——雪梅——你是不是真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