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老头都是自视甚高之人,向来对权贵都是不假辞色的,即便是见到皇帝也不过是拱拱手就算是见过礼了。
如今对李渊行大礼也是不得已让人抓住了把柄,礼仪周到但任谁都看得出他们脸上的不情不愿。
“各位都是一方鸿儒,行事自当遵循君子之道,切莫放任后辈子弟胡作非为,违背了圣人教诲。”
李渊也不让他们起身,看着八个老头躬身弯腰的样子,心里很是畅快。
“我等知错,还请陛下宽恕。”
老头们应该是提前沟通好了,在李渊面前装起怂来。
李渊淡笑道:“朕这里有道旨意,你们看看,有意见就提出来,朕会斟酌的。”
云浩从裴寂手中拿过圣旨递到一个老头面前说道:“琅琊王学声名遍天下,您执当世王学之牛耳,不如您老来给大家读读这道旨意,好好评说一下此中文采。”
王敬一口闷气堵在嗓中,眼色犹疑。
神特么的评说文采,这圣旨能有什么文采可言?
可他受制于人,只好艰难的直起腰,神色木然的读了出来:
“大唐皇帝诏曰:朕登帝位多年,深感国事之艰辛,天下百姓之福泽系于一人之身,每每思之深感惶恐,帝王之责乃为生民立命,国之本在于民,然纵观历代王朝之兴衰,无不与帝王德行盈亏相随而生,朕历岁月几十载,犹感治国之难,朕不奢后继者有经天纬地之才,惟愿其以苍生百姓为重。”
王敬上了年纪,读到这里就顿了顿,歇了口气。
这些话语是李渊在给自己唱高调了,大殿之中众臣对他的这种做法有些鄙夷。
可他们也不能否认李渊这些年的民生工作的确搞得卓有成效,李渊能说得如此委婉已经是不容易了,这要是放到杨广身上,以他的性格一定会说的让人替他脸红。
王敬喘匀气,接着读道:“自大禹之后国归入夏始,历代王朝无不是盛极而衰,其因多为后继者无能所致。华夏立长立嫡之俗已逾千年,所选非人之事比比皆是,朕思之极恐,我大唐承前隋衣冠,不应蹈其覆辙,故朕欲改之,去储君,设麟阁,选三代血亲入阁为顺位,三代子为首,孙次之,兄、弟又次之,长幼嫡庶而交,顺位者合天罡之数三十六,择其优者传大宝,顺位废立在天子与宗正寺,其他人等不得置喙……”
王敬实在是读不下去了,他们就是被皇帝逼着来演戏的,可这道圣旨的内容已经背离主流认知,这简直就是要自己这些人的命啊!
云浩见他停下就拍了拍小手。
两个侍卫应声抬着一个麻袋扔到了大殿里,一个侍卫上前解开绳子,里面露出一个嘴里塞着麻核桃、黑发碧眼的胡人,他一看见王敬就露出祈求的神情,在麻袋里蠕动着身体向王敬这边挪动。
王敬下了一跳,待看清这个胡人的样貌,对云浩咬牙道:“云浩,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不要欺人太甚!”
“呵呵”云浩又拍了拍手,笑道:“这就受不了了?别人怕你们的笔杆子,我却不怕,我让你看看什么叫做技术流。”
云浩的拍手声落下,又有两个侍卫太进来了一个麻袋。
云浩亲自上手解开系口的绳子,一麻袋的《风华》出现在众人眼前。
“都看看这第一版,这上面的消息可劲爆了!”云浩拿出几本递给八个老头道:“这是昨晚连夜印出来的,有个五六千册,我庄子上还在印呢,我打算印个几十万本,不知道我的文章几位可满意?”
八个老头自然见过《风华》,他们打开第一版,只是看了一眼标题就有两个老头手上的书掉落在地。
“你……”王敬颤颤巍巍的指着云浩,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云浩心里乐开了花。
这八个老头可是云家的死敌,当初他们联合世家给云海扣了一大堆帽子,可以说云海黯然离开长安,他们是罪魁祸首之一,原本云浩还在想李二上位后怎么去搞定他们,没想到这些老家伙担心云家卷土重来,在得到李建成不追究他们的保证后,昨晚刚一入夜,他们就派了这个胡人带着百十个马匪去云家庄子杀云浩。
可笑的是这帮马匪认错了路,把云家庄子隔壁的窦家庄当成了目标,把那里的人杀了个血流成河。
好巧不巧的,永嘉公主和他的驸马窦奉节正在窦家庄小住,这帮马匪也不认识他们,窦奉节带着护院抵御马匪的时候被砍了好几刀,连永嘉公主都在逃跑的时候摔断了一只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