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院的院长名义上是云海,但真正负责学院事务的是云浩和尉迟京。
云海在李渊退休后要陪着他到处去旅游,结束环游后,李渊要常驻崖州,云海实际上要负责的是崖州那边的事情,尉迟京带着一部分人才来泾阳,崖州教育体系的担子都压在了周元的身上,南海学院快速增长的规模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压力,云海需要回到崖州当定海神针。
云浩深知鸡蛋不要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大唐社会意识的主流还是儒家在掌握,除了孔颖达和八个大儒在寻求于科学一脉的合作,现在儒家的态度整体来说是比较模糊的,没有明确表示认可科学一脉的地位。
这种不确定要比直接的冲突更具有危险性,世家方面在太原王氏和博陵崔氏分家后,对云家的敌意更甚,世家和儒家利益绑定,早已不分彼此,云浩要做好准备,防止儒家突然翻脸。
南海学院与科学院一南一北,可以相互呼应也可以分担风险。
科学院在大唐腹地被直面世家和儒家包围着,发展过程中免不了与他们发生冲突,而崖州远离中原,一直以来就游离在世家和儒家的势力之外,再有李渊常驻,会成为一定意义上的“法外之地”,他们更加无法伤及科学一脉的根基。
云浩设想的最糟糕的状况是在受到致命打击时还可以退守崖州,老爹和自己的成果不至于一朝尽丧。
当然,云家也不会去单打独斗,联合儒家的开明人士,与诸子百家的合作都已经付诸行动。
通过管氏和皇家的关系,云浩邀请了一些百家的传人参加开学典礼。
相里氏之墨传人相里百人,邓陵氏之墨传人田撼,相夫氏之墨传人苏荷,法家新生代代表孙伏伽,兵家第一人李靖,农家话事人苏令农,阴阳家嫡传邹平,史家大佬颜之推,杂家唯一传人吕蒙,医家三贤传人扁秀、张献、华阳子,还有姗姗来迟的小说家代表王度。
“云家不愧财神之名,如此大的手笔,连当年的稷下学宫都没有如此气象吧?”
王度见诸位百家代表聚集一堂,偏偏自己来的晚了,自知失礼,只能称赞学院的宏伟来缓解自己到来造成的尴尬气氛。
王度年前发表在《大唐风华》上的《古镜记》让他在大唐出名了,鉴于和云家良好的合作关系,他答应来学院任教,专教学生写作技巧。
“在下适才与院中几位崖州来的教习谈起海上异事,一时兴起聊的忘记了时间,还请诸位见谅。”
王度这人个子不高,很是瘦小,身上毫无读书人的矜持,反倒更像个市井之徒,浑身都散发着一股烟火气。
“老夫知你甚喜听这些野闻趣事,但应有的礼仪还是要守的!”
颜之推已年过八十,有些不太喜欢王度身上的市井气,可对他的才华还是很欣赏的,未免他难堪,先是批评了他一句,又说道:“老夫代大家接受你的歉意,快找个地方坐下吧,云公正要和我等商谈百家之事,你好好听听。”
颜之推作为一代宗师,所说的话自然有份量,其他人闻言都默认了他的话,将汇聚在王度身上的目光转向云海。
“颜先生,我可当不起您这一声云公,我没有表字,您就像以前那样喊我一声老弟便可。”
云海先是和颜之推客套了一下,见他点头,接着说道:“各位,我也不多说什么,学院的建议在给各位的信中说的很清楚,今日就是请各位来看各位对学院开出的条件是否满意,如有异议还请现在提出来,我们再协商解决。”
云海开门见山,挑明主旨,百家代表有些不适应他这么直接的谈话方式,一时间竟然都不知如何开口。
还是颜之推出言打破沉默道:“云老弟,老夫很满意学院所给的条件,可是老夫年事已高,实在是无力教导学生,有关殷商故地的探寻也力不从心。”
“可否由颜家后辈来学院作为教习,由师古责探寻殷商故地?”
颜之推这话倒不是推脱,学院给颜家开出的条件就是以补上殷商的历史为条件,以此换取他到学院任教,奈何他年老体弱,难以适应学院高强度的教学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