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明清白?”禾婆婆冷笑一声,“东西丢了,人死完了,就你一个人活着。回去就是个死,怎么证明清白?”
“怕死之人,自然什么也证明不了。”
风四良这句话我都听不下去,更何况是禾婆婆了。
禾婆婆跟个炸毛的猫一般,抓住了风四良的衣襟,“我自毁神格,隐姓埋名,就是为了留在世间查询当年真相,你竟然说我怕死!”
我感觉禾婆婆气的都快要忍不住揍风四良了,这才起身端起茶碗坐到屋子内最远的椅子上看戏。
“自毁神格是为了保命罢了。”风四良毫不留情的戳穿了禾婆婆的谎言。
我要是禾婆婆就给他大耳刮子抽过去,告诉他:我是神,你是人,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不然分分钟教你怎么做人。
修为高身手好,上手揍他啊。
好吧,我承认有些嫉妒风四良小小年纪有如此修为,但他挨揍也是为他好,免得以后真遇上个强硬的货色,还这幅德性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话说这小子一直查的死对头是谁啊?
能让姓吴的这么高境界的修士心甘情愿给他打工,能力怕也不小。
说不定还强过风小子好几倍的,他这要是查下去和那人对上了……
我撇嘴摇着头。
“你懂什么?不活着怎么查真相?你只是嘴皮子厉害,你什么都不懂。”禾婆婆将风四良松开,看她的样子是不打算在这问题上做过多纠缠,“反正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们都被困在这儿出不去了。”
我见安静下来后气氛十分尴尬,想着今晚上还要留宿呢,于是赶紧打圆场,“可说是呢,一个孩子他懂什么啊,您老大人大量别和他置气。”
“孩子?”禾婆婆坐在椅子上斜眼睨着风四良,哼笑一声,用一只手撑住额头,“我活这么久,第一次听说管他这种人叫孩子的。”
“再是修士圈子的人呢,那也是个小屁孩。岁数小,经过见过的少,您就别和她一般见识了。”
我谄媚的笑着,“禾婆婆,您这儿可有黄表纸?”
“倒是有些,你要它做什么?”禾婆婆有些疑惑。
我谦逊的笑了笑,拿起了腔调,“鄙人不才,对阵法符咒略知一二。就算这迷雾是山所制造,那也是按照五行阴阳法则布阵。我需要大量符咒,试出阵法属性后,便可对症下药。这样一来,禾婆婆你便可随我们离开这里,去做你想做的事了。”
“没用的。”禾婆婆一听是试阵,手有些无力的挥了挥,“符咒试阵早就有人做过了。”
“谁?”风四良淡淡的声音飘了过来。
“那些和你们一样的人。”禾婆婆将眼神瞥向吴金浩,“除非满足山要求让山魈别跟着你们,否则你们将会和我一样,困死在这儿。”
我有些诧异,“这山中还有其他修士?”
“早没了。”禾婆婆说道。
“他们出去了?”我追问禾婆婆。
禾婆婆摇摇头,声音带着几分哀愁,“山不愿意为我们这样的人提供灵气,无法继续修炼的他们没有我的寿命长,这里除了我其他人早被耗死了。”
禾婆婆苦笑一声,“我一直靠着沌米撑着,却也快到油尽灯枯的时候了。这千百年的时光算是白白浪费了,真不知道当初自己为什么要自断神格……”
禾婆婆的话以及她那苦笑印在了我的脑海中久久无法散去,这直接导致我当晚失眠了。
我在床上辗转反侧,最终还是坐了起来。气闷的看着墙角打呼的吴金浩,想着宰了这小子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就在这时,我听见了那种一听就知道这门该抹油了的吱啦声。
这都夜里三点了,禾婆婆还没睡?
我有些好奇的凑近窗户,看见禾婆婆抱着一个包裹走出了院子。
这大半夜的,她弄什么呢?
我瞥了眼在床上盘腿打坐的风四良,看他的模样也不知道是在打坐还是睡觉。
我也不管他,垫着脚便想要跟着禾婆婆去一看究竟。
刚准备开门就被一黑乎乎的布蒙住了头,吓得我赶紧扒拉下来,一看竟然是千符咒衣。我看向风四良,却见他依旧闭目入定,脑中只听得他幽幽的声音响起,“山中不太平,小心。”
我将衣服往身上一套,便出了门。我一路蹑足潜踪,尾随着禾婆婆来到了村口。
只见她打开包裹,那里面是一个铜盆和黄表纸。
我就见她将一张张黄表纸燃起扔入盆中。
搞半天是在祭奠人啊。
我一噘嘴,打算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