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华戎没有按照约定说那场雪是自己做的梦,就是抱着“万一应验了苏一夏就是人人争抢的香饽饽没人敢随意伤害她”的想法。
苏一夏所说的那场大雪如约而至,激动异常的百姓们坚持到了第二批粮食的到来,与此同时,钟离眛在齐国境内大量购粮也引起了当权者的注意,差点被官兵逮捕。
史华戎一边吩咐他直接去吴国找古怀祖买粮,一边不顾邬相庭的反对,直接潜入吴国,把古怀祖半夜劫持出来,浑身凶煞气地逼他劝说吴国君对齐国兴兵救出苏一夏,不然就杀了他。
古怀祖当了大半辈子的文人,在官场浮浮沉沉数十载,第一次离死亡这么近。
但是姜还是老的辣,最初的慌乱过后,古怀祖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壮大自己实力的契机,顿时装模作样的表示吴国君不听他的,吴国不可能对齐国兴兵,但是他可以为肆国提供粮草,救出自己多灾多难的可怜的女儿。
史华戎顶着一张凶神恶煞的脸,眼都不眨地说:“肆国没钱买粮!”
古怀祖暗道一声穷鬼傻大个儿,絮絮叨叨说了一通对齐国把苏一夏抢走的不满和对她的担忧怜爱,宛如话痨附体。
史华戎平日里最不耐烦听人在他耳边唠叨,除了苏一夏以外。但是这次他满脸烦躁屡次打断古怀祖却没有打他一下,表现得就像是一个色厉内荏不敢真对他怎么样的家伙。
古怀祖心中得意,见史华戎心中有顾虑,就觉得自己抓住了他的把柄,这才大爷似的挥开卡在脖子上的铁钳子般的手,施施然地说:“老夫心疼念儿,但是实在有心无力,华戎啊,你对念儿的情意我看在眼里,日后我就把她托付给你了,你一定要把她救出来好好待她。”
压抑着腾腾杀气,史华戎沉声说:“这是自然,念儿就是我的命,为了她,我死都甘愿。”
古怀祖也不管他真情还是假意,带着优越感和高高在上,说:“肆国穷苦,老夫可以免费为你们提供粮草,但是,你打下的城池,要分一半给我。”
史华戎只听进去前半句,暗道这老匹夫不知道贪了多少银钱竟然这么大方,至于城池,他一块砖都不会分给古怀祖,他就是来空手套白狼的。
但是,史华戎却表现得像是被夺了食物的野狼,气得眼睛都绿了,额头上青筋直跳,脖颈上血管暴突,咬牙道:“不可能,只给你一座!”
古怀祖像只老狐狸,摇摇头:“一座城池打发叫花子吗?”
两个心怀鬼胎的家伙在你来我往的针锋相对和退让之后,终于达成了口头协议,并且由于彼此都不打信任,未免夜长梦多,还特意找来纸笔写下了契约书,一式两份,各自签字按手印。
此时,古怀祖还以为自己占了便宜,这张契约书是史华戎无能的证明,能牢牢地牵制住他。
三日后,苏一夏得上天预示的消息以不可抵挡之势传遍诸国,古怀祖想要坐地起价时,却忽然意识到,一着不慎,这张契约书和刚刚交给钟离眛的粮草,就会成为他通敌卖国的证据,被当做乱臣贼子。
他被当时一脸蠢相的史华戎彻彻底底的骗了。
且不说事后古怀祖如何愤怒惧怕悔恨,史华戎揣着热乎乎的契约书,没有回肆国,而是随便找个客栈睡到天亮,敞开肚皮吃了三斤牛肉喝了半斤烈酒之后,目光坚定地潜到了越国。
他没有再在半夜把越国君劫持出来,而是直接在早朝的时候,单枪匹马闯进勤政殿,扬言愿为马前卒,为越国君斩杀战獠于阵前,只要越国君能助他抢回苏一夏。
越国君看着在重兵重重包围之下依旧煞气冲天毫无畏惧之色的男人,眯着浑浊的老眼,笑呵呵地说:“肆国君,寡人听闻肆国数日前天降祥瑞之雪,本以为肆国能得上天眷顾渡过难关。如今看来,肆国是穷途末路了?”
最后一句话,说得笃定又讽刺,弹丸小国终究是弹丸小国,连年征战没用,拥有天命之女也没用,该亡者自有天收。
史华戎露出隐忍有愤怒的神情,最后不甘道:“土地不能生产作物,大雪和买来的粮食都是杯水车薪。”
话落,被史华戎霸气登场吓傻了的越国大臣们嗤笑出声,一个个昂首挺胸鼻孔看人。
史华戎根本不把这群傻逼当回事,一心一意忽悠越国君。为了尽快攒够力量把苏一夏抢回来,他一个大老粗激发了戏精的潜能,随时随地飙戏。
越国君语气淡淡,没有多大兴趣地说:“肆国走投无路,肆国君却还只想着女人?”
史华戎双眼通红,一脚踹向地面:“夺妻之恨,不共戴天,老子一定要手刃齐奚!”
伴随着杀气腾腾的话,坚硬的地面被踹出一个深深的脚印,如此蛮力,吓得侍卫们差点冲上去先下手为强,刚才还一脸傲然的众臣们,下意识缩了起来。
越国君却老眼一亮,史华戎领军打仗的能力是诸国公认的强,没想到个人武力也这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