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敏敏无意间看见夏云紧张的样子,安慰道:“你放心,段葛兮厉害的很,和冯雅打赌又如何,只要赢了冯雅的御射就可以,起码赢了御射不但不用下跪,冯雅还要给你下跪的。”
夏云的双手紧紧的攥住自己的帕子,无奈道:“你莫要安慰我,若是真的输了,我宁死也不会给冯雅下跪的。”
韩敏敏叹了一口气,道:“莫要妄自菲薄。”
夏云忍不住看了一眼段葛兮,近乎绝望道:“段二小姐是不是不会写字啊?”
韩敏敏心虚的闭上嘴,她也看向段葛兮,只见段葛兮悠然的坐在那里,安静的像一幅画,又像一尊雕像,若是平日里,或许被人会心里觉得她从容不迫,淡定自如,
但是今天,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在心里夸赞她,反而在怀疑段葛兮是不是不会写字。
现场不少人开始交头接耳,觉得段葛兮绝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草包。
连国子监的不少男子都开始在议论纷纷,无非说段二小姐直接连段悠兮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洪秀晶,梁清茹和冯雅都坐在段悠兮的身边,由于几个女子在宣德堂不管是容貌还是才情上面都是极为出色的人,所以面对皇室皇子的时候,故作风情万种。
洪秀晶展示出自己宽大的水袖,更是伸出葱葱玉指轻轻地压住嘴角,对段悠兮道:“悠兮,你的二妹是不会写字还是傻了啊?”
段悠兮的杏眼里面一会倒映出秦秀逸的儒雅贵气的身姿,一会倒映出秦秀江的狂狷自傲的影子,但是她并没有恬不知耻的和别人小姐一样一直注视着二位,她微微垂眸,睫毛就像蝴蝶的翅膀一样美丽。
段悠兮甜甜一笑,就像冬季里面的血红梅花,天地失色,她道:“二妹向来不走寻常路,我也不知道。”
段悠兮也知道今天是什么场合,要面对的是什么人,所以穿了一件白底梅花缎裙,梅花朵朵在她身上就像开在冰天雪地里面一样,美的摄人心魄。
段悠兮的长相和段葛兮差不了多少,但是段悠兮有咄咄逼人之感,所以多了几分夺目和耀眼。
恰好这一身装扮把秦秀江和秦征的视线拉到了她的身上,太子和幽王的目光在她身上连番流转。
梁清茹打趣洪秀晶道:“洪秀晶,你莫要搔首弄姿的,你比不上悠兮的,你看看幽王和太子都对悠兮有好感呢。”
洪秀晶顿时臊红了连,嗔怪道:“贱蹄子,除了薛家的冰美人,我还不知道有谁能比过悠兮的。”
薛善雪吗?
段悠兮微微侧目,正好看见身边不远的薛善学,纹丝不动的坐在那里,便惹了无数青年才俊的频频侧目。
太子和幽王在欣赏自己的时候,也在欣赏她?
好一个薛善雪。
但悠兮双唇微微上翘,宛如饱含了朱砂花瓣的气色。
陈絮的宣纸上挥洒的特别轻松,忍不住回头的时,却看见段葛兮好似神游一般坐在那里,忍不住讽刺道:“段葛小姐是不会拿笔,还是不会写字,需不需要代劳?”
段葛兮喜欢思考,在思考高超究竟有什么目的,在思考秦秀逸和秦寂然今天为何会来。
但是她思考的同时,并不代表她对周围之事的麻木,她早就知道一炷香的时间已经过了半柱香。
她还知道太子和幽王就在今天看上了段悠兮,也看上了薛善雪。
好像有什么变化?
薛善雪和段悠兮在上一世都跟了秦秀逸,这其中还发生了哪些事?
不用想了,时间到了。
段葛兮并未看陈絮一眼,悠悠道:“这次你保住自己的书算的魁首吧。”
于是段葛兮在众目睽睽之下,开始提笔起来,她和所有的女子提笔的方式不同,其他的女子小心翼翼的握住笔,更是小心翼翼的蘸墨水,连每一笔都写的极为用心,生怕写错了。
但是段葛兮不一样,从握笔到蘸墨水,甚至写字的阶段,都是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不就是写字吗?简直比喝水还要简单。
秦寂然的耳边传来高超的声音:“段二小姐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了。”
秦寂然掀了一下眼皮子不消一会又闭上了,道:“本来就应该对她刮目相看。”
现场上,脸色变化的最快的便是吕月姝,她刚才看见段葛兮傻不拉几的愣在那里还高兴的很,若是段葛兮到最后都写不出来一个字,那真的丢人现眼的很,即便别人会指责她没有教育好段葛兮,但是有一个段悠兮,想必别人也不会指责太甚。
可是从段葛兮提笔蘸墨写字的那一刻,她心慌了,她从未教育过段葛兮要写字,都是教一些琴棋书画的皮毛,而且都是教的晦涩难懂的,所以段葛兮并不喜欢读书写字。
从而好好写过一个字的段葛兮,为何会会有如此气势,她在写字的时候,随意的就像在走路,在喝水,在聊天一样,甚至宛如一个大师附体。
段老夫人和段鹄显然神色一松的同时,也陷入了深深的谜团之中,段葛兮不喜欢学习,不喜欢写字,不喜欢琴棋书画,不喜欢大家闺秀必经的一切东西。
但是此时此刻看都改头换面的段葛兮,都是差异无比。
连段水云都忍不住道:“二姐好厉害。”
段葛兮好厉害?
这句话深深的刺伤了段水冰,段葛兮若是厉害,自己又算什么?
段水冰讽刺道:“二姐是厉害,但是我们从未见过她写字,谁能保证她现在不是在鬼画符?”
段水云欲言又止。
但是吕月姝的眸光一闪,是啊,谁能保证段葛兮不是在鬼画符呢?段葛兮从未学习过写字,即便是会写几个字,也不会写的如此流畅,让人叹为观止吧。
段葛兮继续在宣纸上挥洒,簪花小楷,每一笔一划都应该认真的写,可是她写的十分随意,但是一笔一划都好像有了生命一样,整齐的排列的很好。
段葛兮不知道的是,在她写字的同时,一双眼眸时不时的盯在他的身上。
这双眼神和炫朗投过来关怀的眼神不一样,宛如一只鹰盘踞在高空上面,看着地上一只老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