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天空中的一道惊雷,宛如天幕下雨之前的寂静,用那么无数个刹那间,人如雕塑。
最后有人议论纷纷道:“怎么可能是段二小姐,怎么可能,有没有弄错啊。”
有人起了头,自然就大有不服的人此起彼伏的议论,首当其冲的便是冯雅,她大声道:“怎么可能是段葛兮,段葛兮连写字都不会。”
段悠兮震惊了,就算她向来心思沉稳,计谋高深在很多方面都胜过吕月姝,但是这样的结果她显然是不能接受的,她牙齿咬的咯咯响,双手死死握紧,关节更是响个不停。
吕月姝的神色有点惊慌,惊慌的同时还有点不可思议的癫狂。
段水冰则喃喃自语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段鹄和段老夫人则面面相觑,二丫头难道是要一鸣惊人了吗?
炫朗倒是放下了心,他就知道段葛兮不会是一个简单的人,他甚至有点期待段葛兮究竟画了什么东西能把人给俘虏。
韩斌看见众人的反应这么强烈,直接要求把薛善雪的书画作品和段葛兮的同时打开。
薛善雪的画只残阳下下的大漠胡杨,还有一首为了展示胡杨的书画展示诗词:漠漠消残阳,关山披缕霜,本来君子风,奈何枯收场。
薛善雪的字宛如银钩,笔锋有力,能力透纸背,且向而不逼,背而不离,整体特别的和谐,也难怪薛善雪是那个年年书画魁首的唯一一个女子。
众人看了她的作品无一不惊讶,无一不拍案叫绝,这意境悲怆,简直就是出于大师之手。
这么好的作品难道还是第二名?于是大家看向段葛兮的画,好家伙,不仅意境动人的人,还在意境里面开发了创新的意识。
她画了一颗光秃秃的树干,树干的后面是影沉沉的天空,一片枯黄的叶子宛如被风吹走,一只寒鸦在树干上扑腾着翅膀十分的吃力。
意境悲伤,让人压抑的很,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树根部位一个墓碑,一把剑插在铠甲上面屹立不动。
衣冠冢,剑冢?
再看书法:“蔓草萦骨,拱木敛魂。人生到此,天道宁论?于是仆本根人,心惊不已。直念古者,伏恨而死,闭骨泉里。已矣哉!春草暮兮秋风惊,秋风罢兮春草生。绮罗毕兮池馆尽,琴瑟灭兮丘垄平。自古皆有死,莫不饮恨而吞声。”
恨,悲壮,恨而不得,只能叹息,又隐隐约约的含射将士之恨,居然是壮志未酬。
段葛兮的恨,从画面就可以力透纸背,她恨的是什么?她的心里为何会有如此的想法?那一手狂草犹如疾风骤雨,又似惊雷雨电,她的恨不得舒展还夹着愤怒,这是心中有仇有怨的人才会创造出来的东西。
众人不理解段葛兮的心思,但是能通过画面直接能感受到段葛兮的感情,甚至不少人也被这幅画勾起了生活的不满。
吕月姝的心里顿时是惊怒交加,惊的是段葛兮是不是知道一些秘密,怒恨的是这次书画比赛,她居然是魁首。
段水冰的胸口剧烈的起伏,更是恨毒了段葛兮。
段鹄则十分诧异,段葛兮通过画面表达的意思他算是看出来,段葛兮心里是有恨的,而且还恨的让人脊背生寒。
难道说让二丫头去了白鹭庵,二丫头恨上了不少的人?
可是不像啊,若是仅仅在白鹭庵呆了那么久,也不至于恨成这样的吧,不过不管如何,段鹄看了段葛兮一眼,心里到底是五味杂陈,只是究竟是哪种感觉多一点,没有人知道,或许现在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段老夫人看见段葛兮大放异彩,本来是很高兴的,可是突然又觉得有点不妥,没有多久便唉声叹气了起来,若是仔细听,会听见她道:“为何是魁首呢?”
薛善雪从最开始冷眼冰冰,到现在的不可思议也就是半柱香的时间,她惊愕的看着那幅画喃喃自语道:“确实好,更有意境,冲击感更加强烈。”
于是她又看向段葛兮,更加的不可思议,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冯雅的面色从激动逐渐的走向扭曲,她近乎于狰狞道:“她赢了,她居然得了魁首?”
陈絮知道冯雅和段葛兮的赌约,安慰道:“无妨,赢了这一场还有琴棋,她不会赢了悠兮的,悠兮的琴棋可是京城一绝,你放心吧,赢了书画还有御射和琴棋,输了后还不是人你拿捏。”
陈絮安慰的极好,很快,冯雅的情绪便问稳定的下来,是啊,赢了书画又如何,还有琴棋,还有御射,难道你段葛兮都能赢?
想到这里,冯雅的情绪顿时又好了很多。
接下来是棋,棋局的主考官只有一个,那就是棋局国手张越,所有参与棋局考试的选要先互相对弈选出前两名,前三两名才有资格和张越在棋盘上博弈。
所以棋局最开始便是抽签活动。
段悠兮第一次抽签,博弈的对手也是京城一个着名的书香世家,谭家,博弈的对手是颜家大大小姐谭娇。
而段葛兮的的博弈对手是一个翰林院编修的嫡女,余真真。
其余的参与比赛的还有韩敏敏,包括夏云。
韩敏敏的对手儿和夏云的对手都另有其人。
整个对弈的考试放眼望去人也不少,林林总总也有数十个。
第一轮,一炷香的时间,段葛兮,段悠兮,韩敏敏和夏云,还有几个女子都留下来了,于是进行第二轮的抽签,第二轮的抽签便是这些女子之中的对弈。
段悠兮的对手是韩敏敏,段葛兮的对手是余真真,夏云的对手是谭娇。
一炷香的时间,段葛兮留下了,韩敏敏落败给段悠兮了,夏云留下了,于是还剩下三个人,一个是段葛兮,一个是段悠兮,还有一个便是夏云。
三个人若是再抽签又不可出产生偶数的对弈,于是三个人最后一轮抽签,段葛兮是一张白纸,既然是白纸就说明了段葛兮这次不用选择和谁对弈,她只用等待第二名,只是要看看段悠兮和夏云谁是第二名。
前两名,或许段葛兮看来只是云淡风轻,但是在众人看见,简直又是一场莫大的讽刺,要知道从第一轮对弈的开始,不管是谭娇还是于真真,哪怕是夏云还有韩敏敏,都是对弈的高手。
段悠兮是高手中的高手,以往每一年和张越对弈的时候,都能打一个平手,太澳境内,男子就不说了,就单论女子,若是有人能把张越打败,那还真的是没有见过。
所以段悠兮是平手,她和张越都是登峰造极的存在,在整个国家,只有张越的棋艺是最让人望其项背的存在。
可实现在,意味着段葛兮能和张越博弈一场,不要说段葛兮,即便是段悠兮,也从未见过张越的真实面目,因为张越对弈的时候,总是喜欢隔着一层纱帘让世人看不清他的容颜。
只是现在事实告诉大家,段葛兮居然有了能和张越博弈的资格?
周围的人无不屏气凝神,薛善雪现在还沉沦在书画被人夺了魁首的纠结中,所以她坐在原处,只觉得四面八方都是嘲笑,第二名,这是多么大的讽刺,若是父亲回家一定会责备她,她该怎么办?
吕月姝的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她现在十分后悔,为什么让段葛兮来宣德堂,段葛兮来宣德堂不是丢人的,是大放光彩的,她悔不当初。
段水冰则恨不得段葛兮立马发生一个意外,要不被雷劈死,要不来一个疯子直接毁了段葛兮的名声。
段鹄眼眸深沉,双唇紧紧的抿着,这个二女儿他实在是有点看不懂。
段老夫人的疑惑越来越重,最后还是连番的叹气几声。
段悠兮看着夏云眉开眼笑,但是笑容不达眼底,这个时候还能笑得出来的,恐怕也只有段悠兮了吧。
她和夏云坐在棋盘的东西两个房间,但是段悠兮的眼神却,叶往夏云的脸上移动,或许在她看来,夏云就是一个不入法眼的小喽啰,所以她的眼神时不时的从段葛兮的身上扫过去。
很好,段葛兮,你今天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有我段悠兮在的一刻,便不会再让你有机会赢。
段葛兮倒是一派镇定的坐在那里,接受所有目光的考量,但是她的心却不在这里,她在阻绝秦秀逸对段悠兮的喜爱。
因为在上一世,她作为铺路石被送进皇宫的那一刻,甚至在死亡那一刻之前,她就隐隐约约的觉得秦秀逸有点喜欢段悠兮,至于有多么的喜欢,她就不知道。
若是秦秀逸不喜欢段悠兮,怎么会让她在皇宫畅行无阻那么多年,还把她放在一个比较安全的位置,待薛善雪死了后,薛家落败了,她自己也被幽禁在丰融殿后,秦秀逸才把段悠兮册封为皇后。
秦秀逸是要给段悠兮一个平安盛世的皇后,这不是荣宠是什么?
段葛兮的嘴角露出一个凄凉的微笑,若是秦秀逸知道上一世段悠兮利用腹中的孩子,根本就不是龙种,会不会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呢?
在段葛兮思绪缥缈的时候,段悠兮和夏云的对弈已经结束了,结果和预料的是一样,夏云第三名,剩下两名,一个是段葛兮,另外一个便是段悠兮。
这两个人,两姐妹,最后都要和张越博弈一次,由张越选择出谁是魁首,谁是第二。
段悠兮对段葛兮笑道:“二妹妹真是深藏不漏啊,今天让大姐刮目相看了。”
段葛兮微微的颔首,道:“大姐才是真的厉害,葛兮只能望其项背了。”
段悠兮不再和段葛兮说一句话,不是她不愿意,是她不敢,她怕看见段葛兮被万众瞩目会忍不住对段葛兮出言讽刺,更怕自己管不住自己的脾气,让人看见她暴虐的一面。
她段悠兮从来就活的如星月一样璀璨美好,如何能在众人面前展露一点瑕疵呢?
很快,张越来了,不,又好像不是,他好像一直坐在某个重要的地方,乘着别人一不留神的时候便成了国手张越。
待众人想看清楚的侍候,张越已经坐在一个屏风的后面,窥不清楚容颜,听不见声音,不一会由张越身边的一个小厮道:“开始。”
对弈比赛开始了。
段悠兮闪身而进,她要和张越打成平手,她要让段葛兮死心,得了一个第二已经是祖上积德了,难道还能把魁首拱手相人,这是不可能的。
段悠兮缓缓的下着棋,慢条斯理,就像在喝一盏茶,吃一碗甜品,喝一碗乳酪一样,慢慢的,缓缓的,宛如一道秀丽的风景,让人有点离不开视线。
秦秀逸看着那一抹娇艳的身影,最终又把眼神移到那浓紫的身影上,目光暗暗,好像在思索着一件什么事。
秦秀江则看着段悠兮略显丰腴的身影,不由得勾着嘴角邪邪的一笑。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到了,结果和往常一样,段悠兮扔进和张越是平手。
看见段悠兮和张越对弈成了平手,吕月姝难看的脸色终于得到一丝欣慰,张越无人能及,而悠兮和张越又是平手,可见悠兮对弈的功夫,段葛兮绝对不是对手。
冯雅紧张泛白的脸色总算缓和了下来,只要段葛兮不是魁首,怎么样都行。
洪秀晶见段悠兮下来了,很是奉承道:“悠兮,琴棋方面,你肯定是魁首了,你真的好厉害。”于是又大声对段葛兮道:“段二,你就是侥幸成了书画魁首而已,有本事你赢了棋局才算你厉害。”
段葛兮置若不闻,转身也去了屏风面前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