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水云对段水冰道:“二姐实在是厉害的很,我好生羡慕。”
段水冰咬牙切齿道:“可恨,她现在倒是把我们甩的越来越远了。”之前都是庶女,在家中的地位和才情都差不多,可是现在看起来,段葛兮是远远的把他们二人抛到十万八千里的距离,不行,,段悠兮固然可恨,可是人家生来就是嫡女,段葛兮不行,一个庶女怎么可能爬的这么高这么远。
段水冰不顾在所有人,而是对段葛兮大声质问道:“二姐,你今天实在是让人大吃一惊,我想问问二姐,原来在家从文见你练习过琴,现在能把这曲子弹奏到如此空前绝后的地步,我倒是想请教一下,二姐是怎么练习的。”只有有任何一个机会踩段葛兮,段水冰就绝对不会放过。
段葛兮看见段水冰义愤填膺的样子,心里很是鄙视,段水冰就是那种人,见不得别人好的,尤其是身边朝夕相处还曾经不如自己的人,现在突然变的如此出色,她是绝对受不了的。
段葛兮对段水冰道:“刚才大姐不是说我琴技不错吗?想必大姐是知道我练习的,不如你去问问大姐我是怎么练习的。”
段水冰顿时杵在原地,没有想到段悠兮之前说的话,现在被段葛兮堵她的口,这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段悠兮自己也没有想到,她之前说段葛兮琴技不错,就是为了膈应段葛兮,也是为了解解闷气,可是段葛兮一曲《鸑鷟》下来,还清清楚楚的把这话还给她。
她哪里知道段葛兮能弹琴,而且还弹的这么好。
段悠兮脸色瞬变,但也是一瞬间便想好了对策道:“这是我和二妹之间的秘密,不能跟你们说,何况还这么多人。”
段悠兮本来就俏皮的很,说这话的时候更是端着无害可爱的表情,让人无法反驳。
看见段悠兮的态度并未不妥之处,吕月姝一颗心倒是放了下来,她心里知道悠兮是一个极端能审时度势的人,这一点她欣慰的很。
段葛兮淡淡的笑,两眼如星月,笑容十分灵动自然道:“大姐说的都是对的,这确实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段悠兮开心的一笑,在别人看来这两姐们简直宛如一母同胞的亲姐妹一样,十分友好,但是这其中的滋味,只有个人知道。
段悠兮没有想到段葛兮会释放自己那清澈的眼神,要知道这双眼比星辰要明亮,她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展示自己的眼神,前一秒自己还故作甜美俏皮,这一刻仿佛看见段葛兮的“灵”,仿佛辗压了她的俏皮和甜美。
段悠兮的眸子剧烈的收缩了一下,语气带着生硬的温和道:“二妹妹真会说说话。”
段葛兮眉眼弯弯道:“我可一直觉得大姐的性子好,就想学着点。”
段悠兮不自然的点点头,道:“二妹真是聪慧,我还有事先走了,晚点再找你。”余
于是不再跟段葛兮说一句话便走了,随着段悠兮一起走的还有陈絮和面色剧变的冯雅,包括洪秀晶和梁清茹。
段葛兮举头看着天幕,暗沉沉的,即将黑了去,寒风骤起,一股子严寒之气直接往身子里面钻,冷的让人有点发抖。
不一会,琴技的比赛结果出来了,毫无悬念是段葛兮夺得了魁首。
今天的天气实在是晚了,御射要明天进行,所以很多人陆陆续续的开始离开整个场地。
在散场的时间,段葛兮忽然叫住韩敏敏敏:“韩敏敏,我能见见你的父亲吗?”
韩敏敏停下拔腿就走的脚步,转过身颇为惊愕道:“你见我父亲作何?”
段葛兮淡淡道:“不为何,只是有两个疑惑的问题想问问你的父亲罢了,他可是内阁大学士,很有可能是未来的首辅大人,这个问题我必须要请教他,只有他才能解决我的疑惑。”
韩敏敏纳闷至极道:“我父亲是内阁大学士,可是你的父亲也是太傅大人,看过的书都有几面墙那么多,听说你的祖父原来是皇上的恩师,你的父亲又是太傅,难道我父亲懂的问题你父亲不懂吗?”
这个韩敏敏,真的是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
段葛兮无奈道:“那你让我见不见你的父亲?”
韩敏敏见段葛兮无奈的口气,但是无奈归无奈,段葛兮的眼神却是坚定了,仿佛在说,今天不见明天再见,总有一天会见面的。
韩敏敏妥协了道:“好好,见见见,明天御射以后再见吧,你今天累了,况且我的父亲今晚上还有事。”
段葛兮点点头道:“好。”
韩家在上一世实在是太过悲苦,若是不出所料,韩家现在那位姨娘已经进门了,凡事要防微杜渐,免得后续不断总也麻烦的很,况且韩斌是内阁大学士,在皇上的奏折上总会有一些意见的。
若是能结交上韩斌这样的人,想必以后也会多多的揣摩一些皇上的心思,这甚好。
韩敏敏走了,夏云也走了。
段葛兮和吕月姝段鹄打了招呼,段鹄更是叮嘱段葛兮在明天的御射方面莫要逞强,得了书画和琴棋三个魁首已经够了,已经获得了莫大的认可。
段葛兮自然是一番应付,只是应付下来,已经是疲惫了很多,刚想迎着寒风回到宿舍,一个华丽绯红的袍角落入她的眼帘。
段葛兮的心猛地一突,秦寂然。
她还没有出口,秦寂然略微慵懒,宛如没有睡醒的声音,但是又多了一分凌冽的味道,道:“段二小姐。”
不知道为什么,回到京城之后,听到关于秦寂然的消息越来越多,段葛兮便越来越害怕。
上一世她不是没有听过秦寂然这个名字,可是她没有见过这个人,据说这个人整天在潇王府里不是看戏就是戏弄别人,要么就是打打杀杀,隔岸观火,他简直就是京城第一恶霸,行为举止向来随意的很,在上一刻还温风和煦的跟别人说话,下一刻就可以刀架在别人的脖子上威胁恐吓别人。
同时,秦寂然能在秦秀逸的统治之下还能活的恣意纵横的很。
所以说,在上一世,段葛兮就知道秦寂然是一个不一般的人,他好像后招无穷,好像神秘如枯井里面的水有多深一样的难测。
这样的男子,浑身散发出来的气息都危险的,段葛兮虽然重生一世不害怕任何人,但是莫名的,感觉这男子在身边就会有一股子不安。
因为不安,所以段葛兮根本就不想跟这个人有任何交集,最好是越远越好。
段葛兮立马福了一下身子,道:“潇王若是没事的话,臣女就告辞了。”于是准备转身就走。
秦寂然不急不恼道:“你未曾抬头看我,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明明是十分讥诮无比的口吻,非得从秦寂然的口中漫不经心的吐出来,听着就像用慵懒的力量在讽刺段葛兮一样。
用这种口吻,简直欺人太甚。
段葛兮心中受到了挑唆,顿时道:“全场,全国的男子当中,只有潇王喜欢穿红色的衣服,难道还有其他的男子喜欢红色?”
秦寂然眼色微微一变,变得颇为兴趣道:“对潇王敢这样说话,你胆子很不小啊。”
段葛兮心里一突,她说完后其实心里已经有点后悔,面对面前这个男人,她不能怒不能恼更加不能怠慢,可是她刚才就是怒了恼了还十分的想怠慢他。
可是话已经至此,断然没有收回的可能,段葛兮硬着头皮继续道:“臣女不是胆子小,是臣女无意冒犯的,还请潇王见谅,臣女现在有事还望潇王让臣女离去。”
明明害怕,却生生的硬着头皮,秦寂然嘴角一勾,道:“今天表现不错,不过本王倒是好奇,你要见韩斌作何?”
段葛兮就像一只温顺的猫突然被踩了尾巴,她瞬间抬起头诧异道:“潇王偷听了我刚才和韩敏敏的对话?”
秦寂然不以为然的一笑,居然是高深莫测之感,道:“你觉得本王在偷听?”
段葛兮里面有点怒气,就像脱光衣服被曝光一样,带着隐忍的怒气道:“堂堂一个王爷,偷听人家小姑娘说话,臣女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秦寂然也不恼,看见段葛兮的样子甚至颇有点兴致道:“小姑娘?段二小姐是小姑娘吗?”
段葛兮心里一突,难道秦寂然看出什么问题?可是瞬间段葛兮便不相信了,重生一世,这辈子只怕都不会有人知道。
想到这里反而颇为平静道:“臣女洗耳恭听,臣女为何不是小姑娘?”
秦寂然在暮色四合的天地间,抬着高傲的头颅,他的面相本来就是颠倒众生,尤其他身上会时时的散发出一种危险的气息,一个男子,危险,高贵,慵懒,绝色,深沉,这所有的特点集于一身,这简直就是致命的诱惑。
难怪秦寂然是无数女子想要染指的对象,这皮囊和皮囊里面的东西,可不是任何青年才俊都会有的。
秦寂然带着邪邪的笑容,又带着深沉的之感道:“从白鹭庵到现在,你做的每一件事都不像小姑娘能做的出来的,这倒是让我惊讶的很。”
段葛兮身上的毛孔被瞬间打开,好像吸入了无线的凉气,道:“你监视我?”
秦寂然伸出修长的手指在空中晃动了一下,道:“本王不是监视你,你也用不着我监视,这生旦净末丑的戏剧本王看的实在是乏味,偶尔得知段家二小姐是唱戏的高手,于是本王慕名而来,有人唱戏,自然有人欣赏的。”
段葛兮倒吸一口凉气,忽然想到之前漠北说好像被什么人监视了,莫非就是面前的这潇王?
真的是一个可怕的怪物,为何一回到京城就会染上这样人的关注,段葛兮感觉浑身不自然,但是不自然归不自然,既然秦寂然知道她所作所为的一些事,那么就要试探一下秦寂然是敌是友,会不会对她的复仇计划造成影响和阻碍,若是有这样的人从中作梗,她今后的复仇计划可就是难上加难了。
段葛兮眉眼十分清秀和精致,她看着秦寂然,恨不得用她的双眼看进秦寂然的心里,但是秦寂然在毫不在意的时刻,那双眼神如云雾后面的深林,看不清。
段葛兮沉静道:“臣女素闻,一个好的看客,只会看戏,只会做一个合格的看客,不会参与其中,不知道潇王爷是一个什么样的看客,会不会粉墨登场呢?”
秦寂然饶有兴趣的勾着嘴巴一笑,道:“粉墨登场?段二小姐是说本王是想当小丑吧?只有小丑才会粉墨登场,不过本王倒是好奇的很,接下来段二小姐又会唱哪出戏剧呢?”
这人好生气人,简直一句话的亏都不肯吃,段葛兮知道再跟秦寂然说下去也讨不到好处,不见讨不到好处,说不定还会被他气死,这是重生一世第一个能让她气的失去理智的人。
段葛兮此时此刻在心里发誓,一定要远离面前的这个人,离的越远越好,最好今生今世都不再相见。
段葛兮急忙福了身子道:“潇王爷好雅兴,臣女还有事,就此告辞了。”
于是提着裙子逃也似的走了。
看见段葛兮的身影堙没在越来越黑的暮色中,秦寂然收回玩味的表情道:“出来吧。”
一个白衣如仙的男子手中拿着扇子走出来,道:“潇王好雅兴,把人家小丫头唬住了,人家怕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