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王府邸。
秦寂然好像爱上了玫瑰花,让人在大冬天在花房里面种植了不少的玫瑰花花。
所以,秦寂然的手中总是有一朵血红的玫瑰花花,在他指尖十分妖艳。
秦寂然绝美的脸上挂着几分笑意,他的面前是玄魄。
玄魄正在对他说:“段二小姐请人去冯家闹鬼,又给名不见经传的松阳道长写信,现在还说要漠北在半路上劫持松阳道长,昨晚上还让余蓉蓉……”
他一个男子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假孕”这两个字。
秦寂然颇有兴致道:“让余蓉蓉作何?”
玄魄摄于住的淫威,最后是憋红脸道:“假孕。”玄魄知道自主子听话喜欢听全部,尤其是针对段二小姐,于是红着脸继续道:“段二小姐对余蓉蓉说,若是肚子有货一切都好办,最好是生一个弟弟或者妹妹。”
玄魄实在不敢想象,一个还未出阁的女子居然坦坦荡荡的说肚子有货这些话题,实在是不嫌害臊。
这实在是有辱斯文啊。
秦寂然闻言,双眸就像吸入了日月的无限光辉,变得十分明亮,显然他也觉得十分的有意思。
好一个段家小丫头,好一个段葛兮,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人,无一不惊世骇俗啊。
秦寂然扬起眉头,举着手中的玫瑰花,对玄魄道:“很好,这段二小姐的戏不错,比那些戏班子的戏好看多了,你继续看着,适当的时候再来回报给我。”
玄魄抽抽嘴角,心里想着主子对段二小姐关注的还很多啊,话说主子这是怎么了?
好像最近总是喜欢关注段家二小姐呢?
玄魄不敢问,只好意味深长的看了秦寂然一眼,然后回头走了。
朱雀和青龙正好看见作死的玄魄,朱雀道:“玄魄真是一个狗腿子。”
青龙抽抽嘴角道:“那是因为你没有想起戴管家。”
朱雀的头翁的一响,道:“戴管家?”啧啧了两声道:“那老不死的好像快要过来了,而且还是为了搀和主子的终生大事。”
五日后,一辆从长青道观行驶到京城的马车缓缓而来。
马车里面坐着一个慈眉善目仙风道骨的道长,年约四十岁左右,这便是松阳道长,着实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道长。
此时的松阳道长手中正握着一封信,一封让他踟躇无比的信,他是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他只能把信紧紧的握在手里,以至于一路上他眉头深锁,极难释怀。
车轱辘在不断的行驶,而他额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多,以至于寒冷的冬季他居然有点燥热不安的烦恼。
很快,他又把那封信摊开,仿佛多读几遍就能找到信中的破绽一样。
看了一遍又一遍,这信里面居然是没有任何不妥之处,找不到破绽,他是被这封信给彻底的威胁了。
突然,车轱辘似乎被什么东西磕了一下,松阳道长的身子一个趔趄,猛的从车身子里面滚落出来。
很快,松阳道长举目看了一下四周,是一个昏暗的小巷子,巷子里面没有任何一个人。
车夫倒在一边,已经是昏迷不醒,忽然,一阵香风细细,一个莲青色的身影从他跌落在地上的视角缓缓而来。
那是一个极为消瘦的女子,但是女子双手交叠,走路的时候裙摆纹丝不动,女子带着面纱,只露出两只有神而又清亮的眼睛。
紧跟着女子身后的是一个极为面沉的男子,男子浑身释放出一股逼人的气息。
但是松阳道长不怕男子这样的逼迫,他反而怕前面的女子,女子双眼含着笑意,却是惊动人心的炎凉,这女子才是主导?
松阳道长不由得全身戒备起来,对女子道:“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们想干什么?”
他身子往后面缩了几寸。
女子声如冰雪融化的泉水叮咚,道:“松阳道长,别来无恙。”
什么叫做别来无恙?
松阳道长倒也不是笨蛋,他习惯性的思索一番,自己和面前女子没有任何交集,为何叫做别来无恙,难道是因为手中的这封信?
松阳道长盯着手中的信,再看看段葛兮,惊愕道:“这信是你写的?”
段葛兮点点头,道:“是我的写的,不知道道长考虑的怎么样?不过我等了这么久没有收到道长的回复,想必道长还在犹豫中。”
松阳道长用手在额头上触碰的一下,声音颤抖道:“这这,这这,这这………”他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但是他确实在犹豫。
段葛兮站在松阳道长的面前,侧着身子,看着远远的一处乌云道:“要不我再把信里面的内容给你重复一下?”
不待松阳道长回答,段葛兮便悠然道:“松阳道长,已经过了不惑之年,可是松阳道长太向往人间的天伦之乐,于是在三年娶妻生子,可奈何松阳道长的运气不好,娶了一个母老虎,说真的,松阳道长也是可怜人,不堪忍受母老虎的凶悍,终于把自己妻子杀死了,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道长的妻子当初已经有了几个月的身子吧,一尸两命,松阳道长不可谓不心狠手辣啊。”
松阳道长的双唇拼命的颤抖,段葛兮说的话没有错,三年前他确实受不来家中的妻子,那泼妇反常的性格,那好吃懒做的德行,终于他忍不住杀了他的妻子。
可是段葛兮说错了一点,那就是他根本不知带妻子有了身孕,因为妻子实在是太过肥胖,若是他知道妻子有了身子,打死他他也不敢做出如此糊涂之事。
所以他潜逃了,从千里之外逃到京城的一个郊区,安身立命在长青道观里,只想做一个道长,勉勉强强的超度几个鬼魂,再给一些富贵人家驱驱邪。
这一次,他之所以能下山,便是那副督军家来人,说是家中有邪祟之物,需要他做一场法事,把那不干净的东西彻底的从冯府邸清除干净。
而且,冯家还带着命令的口吻,若是能把驱邪干净,便能把他的名声打造出去。
这些年,他过的十分清苦,总是感觉被妻子一家人在各种追查,他知道,只有自己有用,只有自己站的高,才不会像丧家之犬一样活着。
所以借冯家的名气他勇敢的出来了,那长青道观不是他的理想,作为一个不惑之年的男人,他需要地位,需要银两,需要名誉,若是有了这些,一切的事情都能迎刃而解。
可是,他最为纠结的就是那一封来了半个月的信,信是神秘的信,也是让他惴惴不安的东西,他当初杀人的时候做的多么的隐秘,还逃了一千多里,没有让他想到的是,这个犄角旮旯的地方居然还有人知道他以前娶妻杀妻之事。
而且,信里面出来说出他杀人的秘密,还有其他的事。
松阳道长看着段葛兮,她的目光仍然停留在天上的那一片乌云上,显得十分缥缈而又让人难以捉摸。
段葛兮似乎很满意松阳道长此时的情绪,她继续道:“杀害妻子便逃之夭夭,若是被你妻子的父母兄弟知道后,你天涯海角都别想走,不过………”段葛兮看着松阳道长灰色的瞳孔,继续道:“不过,我信里面说,只要你能为我所用,我便为你消灾解难。”
松阳道长心死如灰的坐在地上,他绝望道:“你是谁?我好象并不认识你?你为何要打听我?还有,我能为你做何事?”
是谁?不认识?
段葛兮的思绪终于被挤开了一丝裂缝,那里面有一系列悲伤的东西。
上一世松阳道长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秦秀逸的重用,从此以后飞横腾达,那时候她是宫中的贵妃娘娘,其实原本她不是贵妃娘娘的,云国公薛家虽然实力强大,但是太傅家的势力也不耐,尤其背后还有吕家和沈家的支持。
她怎么着也能当上皇后吧,当初一个是皇后娘娘,一个是贵妃娘娘,这两个位置要从她们二人中间选。
段葛兮的胜算其实更大一些,但是不知道松阳道长受谁的指使,对百官说段二小姐不能为国母,因为段二小姐命中犯煞,会冲撞天数,降临灾难。
此话一出,段葛兮只能成为贵妃,薛善雪则里所当然的成为皇后。
后来,段葛兮知道,那冲撞一说,无非是吕月姝之人的口气,在上一世吕月姝就不愿意她当皇后,她宁愿把后位暂时的拱手相让也不愿意臣服在她的脚下。
松阳道长不是主谋,他也是迫于生计,但是松阳道长在上一世也是促使她悲惨命运的一个人。
这个人,段葛兮不是不恨,就是因为恨,所以后来才不断的追查松阳道长的把柄,把柄刚刚找出来没有多久,她便被幽禁在丰融殿,从此再也没有离开一步。
她认识松阳道长,在上一世她就认识,而且还有点深刻。
但是这一世,她不恨松阳道长,因为她知道这个道长也是为人办事,有时候并非他所愿意的。
段葛兮的思绪飘飘渺渺后回来,她看着松阳道长,上一世她从未见过如此狼狈的道长,他永远都是高高在上,永远都是仙风道骨,但是现在如此狼狈,看来,真的是沧海桑田,愿事易时移啊。
段葛兮道:“或许我们上一世认识呢?或许我们不仅认识,还有很多未了的夙愿呢?”
又或者原本只是一个笑话,可是听在松阳道长的耳朵却格外刺耳,他竟然怔住了。
但也怔了一会才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对段葛兮拱拱手道:“小姐说笑了。”
段葛兮微微一笑,道:“兴许是吧,不过我今天过来不是为了为难大师的,也不是为了揭露大师的秘密,我不仅要保住大师的秘密,还要保住大师的仕途,就像这天上的云,青云直上,扶摇九霄。”
松阳道长怔住原地,半晌后才不可思议道:“什么意思?小姐,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于是忍不住上下打量了段葛兮一眼,这女子的口气好生狂妄,一个瘦弱的女子,弱不禁风的样子,还说助人平步青云扶摇九霄的话,莫不是疯了不成?
但是说完后,松阳道长立马就后悔了,因为他忽然觉得段葛兮是不会在开玩笑,她说的是真的,而且她有本事做到。
宛如她能知道他的过去,宛如这次京城的路上她还能设计他一番。
顿时,松阳道长急忙跪在地上,对段葛兮道:“还望小姐指点迷津。”
段葛兮道:“只要你跟着我,为我办事,我便赐你一个名字,叫做松阳大师,你看如何?”
松阳道长怎么听都像是一个捉鬼的,若是松阳大师,则听起来颇有高深莫测之感。
松阳道长立马给段葛兮磕头道:“多谢小姐赐名。”松阳道长微微的抬头,对段葛兮道:“小姐,我能知道你是何人吗?你怎么吩咐我?或者今后有事,我该怎么去找你?”
段葛兮摘掉面纱,露出一张精致小巧的脸,她对松阳道长道:“我是当朝太傅家的二小姐,段葛兮。”
松阳道长一惊,这些年他虽然盘踞在深山里面,时不时的下山,但是他确实知道段家有俩个嫡女小姐,一个是段悠兮,一个便是段葛兮。
段悠兮名声在外就不说了,但是段葛兮是一个特殊的存在,早些年是个性子不好的草包小姐,只是半年后段二小姐从白鹭庵回来,她很快就声名远播了,这是一个传奇的女子,也是一个他如雷贯耳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