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秀江在秦源的面前和在其他的人的面前是全完不一样的,在秦源的面前他完全的敛去了身上的阴鸷之气,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很有报复的年轻人,他有点忧愁对秦源道:“父皇,儿臣原本不想说这件事的,可是事关儿臣府邸的五百多匹马的性命,儿臣不得不来父皇这里喊冤,儿臣是光明正大的喊冤,希望父皇能还给儿臣一个公道。”
秦源挑挑眉道:“五百多匹马的性命?你可是爱马如命啊,难道这五百多匹马怎么了?”
秦秀江带着一点咬牙切齿之感道:“这些马全部染了瘟疫,不可能救治的,这么多匹马是因为吃了西郊那畜生的乱葬岗长出来的草料,所以染上了瘟疫,父皇,五百多匹马啊,儿臣心里难受。”
秦源愕然了片刻,便道:“所以你责怪你的皇兄,你怀疑是你的皇兄搞的鬼?”
秦秀江点点头,瞪了一眼秦秀逸道:“不是他还能是谁。”
秦源道:“有何证据证明是成王?”
秦秀江斩钉截铁道:“因为四天以前儿臣误杀了王兄了一匹汗血宝马,王兄肯定怀恨在心,所以害了儿臣全部的马,儿臣实在是冤枉的很啊,之前的那匹马只是儿臣不小心误杀的,岂不料竟然造成了这样的后果,所以儿臣只能请父皇做主了。”
秦源看着秦秀江说的十分隐忍愤怒,这样子做不得假。
秦源又对秦秀逸道:“幽王说的可都是真的?他之前误杀了你的汗血宝马,然后你害死了他全部的马?”
秦源语气十分平常,宛如问的是一件几分平淡的事,但是这平淡的口气和态度,还是让人忍不住的害怕。
秦秀逸和秦秀江是两个完全不同性格的人,秦秀江张扬阴鸷,秦秀逸儒雅逼人,儒雅的人原本的骨子里面就带着几分无奈的沧桑之感,秦秀逸在这一刹那间全部呈现出来,呈现在秦源的面前。
他对秦源道:“父皇,四天以前皇兄确实是射杀了我的暗血宝马,儿臣也确实心里有点不舒服,但是儿臣知道皇兄是误杀,他也不是故意的,想必误杀了儿臣的汗血宝马之后皇兄的心里一直都在自责吧。”
秦秀江立马反击道:“你胡说,你分明就是记恨我了,要不然你怎么会害死了我那么多马匹?”
秦秀逸儒雅平静的回到道:“若是我说你的马不是我害死的,你信不信?”
秦秀江嗤了一声道:“怎么可能不是你,分明就是你,不是你还有谁,分明就是你最有动机。”
秦秀逸神情虽然自若,但是这个时候难免带着些许伤心,道:“皇兄,就是因为你马厩里面的马儿得了瘟疫,所以你觉得是我是吧?若我说不是我,你信不信呢?”
秦秀江冷冷的看着秦秀逸,但是口气里面却是带着莫大的愿屈道:“这不可能,这肯定是你,你现在是在狡辩,放眼这天下最近和我有恩怨的就是你,就是你不顾手足之情害了我数百匹马,皇兄,我们之间可是手足啊,你怎么可以自斩手足呢,你不顾父皇的教诲。”
秦源看着这两个儿子,一个好似真的委屈愤怒一定要讨回一个公道。
另外一个不敢大声说话,从头到尾都是儒雅至极的,即便是有点伤感也是很快就被他淹没在语气里面。
这两个都是他的儿子,从小都是被他悉心教导的,这个时候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不能不袖手旁边,毕竟以后的设计江山是这些后辈的,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让他们兄弟之间能好好相处,即便是百年以后他撒手人寰,儿子之间也能互相扶持忙,把这万里江山治理的是十分锦绣繁华。
可是,可是……好像有点困难,任何的矛盾的纠结都不是一朝一夕之间发生的。
秦源对秦秀江道:“幽王,你口口声声说是成王害了你的马,你可有证据?”
这个时候不待幽王说话,张营立马站出来郎朗而道:“皇上,这哪里还需要证据,几天前幽不小心误杀了成王的汗血宝马,难道成王不会报仇雪恨吗?既然之前有那么深的纠葛,那么这些纠葛就是证据,这些纠葛就是动机,皇上,成王不是表面上那样子。”
秦源瞪了张营一眼,有点严肃道:“成王是什么样子的,岂容你等外人胡说的,成王是朕的亲生儿子,他的性子朕最清楚,你最好注意你的身份。”
张营立马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道:“微臣错了,微臣罪该万死,微臣只是说出了事情而已,还望皇上恕罪。”
秦源不耐烦的挥挥手,道:“算了,下次说话注意点。”
张营立马道谢起身,然后站在一边不再言语,昨晚上幽王和贤妃娘娘说过这件事,今天早朝要张营把这件事先说出来,请求皇上定夺,毕竟这件事确实让人恼火的很。
所以今天早朝也确实是张营先开口说话的,原本以为这件事作为早朝第一件大事说出来会演变成群臣激斗的事,可是秦秀逸的态度实在是太寡淡,皇上的心思也实在是太深沉了一点,所以这件事好像变成了人间秦家自己的事。
这样看上去好像是两个亲兄弟发生不不可调和的争执,然后一个父亲想从中默默的调和一般。
这三个人,除了秦秀江一个人的情绪波动比较大一点以外,其他的两个人实在是寡淡至极,实在是寡淡至极啊。
秦秀江现在也感觉到事情有点奇怪,具体是哪里奇怪,他自己都好像有点说不出来了,想了一会,他才有点觉得以前皇上对他都是十分慈爱的,但是今天对他怎么会如此呢?
看皇上对秦秀逸的态度,难道是说皇上心里的重心开始偏向秦秀逸了?不会吧,这怎么可能?
秦秀江这个时候急忙去看秦源的表情,却发现秦源的目光十分深意的看着自己的脸,那眼神带着意思不满,还有一丝了然。
秦秀江心里咯噔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父皇对自己为何是这样的情绪,为何会对自己不满呢?难道自己做了让父皇心寒的事吗?仔细一想好像没有什么事,他向来在秦源的面前都是十分孝顺和刻苦的。
难道是因为秦秀逸站在这里父皇不喜欢自己了?
想到这里,秦秀江立马给了秦秀逸一记毒辣的目光,道:“皇兄,我的数百匹马就这样没有了,我如何能甘心,皇兄莫要不承认,如果不是你,我实在找不到其他的人会有什么动机来做这件事。”
秦秀逸仍旧是面色平淡,但是不知怎么的,在这样平淡的面色好似带着一点讽刺之感,秦秀逸道:“皇兄,为何确定就是我做的?既然没有证据,为何非得指证我?”
秦秀江这个时候也愣了,最开始秦秀逸说这件事不是他做的,秦秀江是不相信的,可是后来看见秦源的态度,不知道怎么的秦秀江觉得这事情有点蹊跷,现在秦秀逸又说这件事不是他做的,秦秀江就有点动摇了。
是啊,他自己并没有什么证据指证秦秀逸就是做这件事的人,现在他自己也有点动摇了,仿佛再坚持下去,他自己会错的离谱一样。
所以一时半会之间秦秀江有点不知错错,不知道该说点啥了。
这个时候秦源虎着脸对秦秀江道:“等会跟朕去御书房。”一会又对秦秀逸道:“你也是,等会也去朕的御书房。”
秦秀江和秦秀逸都诺了一声。
很快,早朝散了,秦秀江和秦秀逸二人都前前后后的去了御书房。
秦源早就坐在宽大舒坦的红木雕花的椅子上等着他们二位了,只待秦秀江二人一进来,秦源便呵斥道:“成王过来,幽王罚站。”
秦秀逸走到秦源的身边站着,幽王则尴尬的站在原地,动也不能动。
幽王终于忍不住道:“父皇,这是何意?”
秦源一个折子丢过去,打到秦秀江的身上,怒道:“真的胡乱攀要的东西,朕教育过你多少次了,凡是要讲究证据,可是你证据都没有就攀咬你的皇兄,你这实在是居心不轨。”
秦秀江怔怔道:“父皇,这这这……证据?”这还需要证据吗?不是秦秀逸难道……难道真的不是秦秀逸干的?
秦秀江看着秦秀逸忍不住问道:“真的不是你?”
秦秀逸道:“真的不是我,是皇兄的仇人干的。”
秦秀江抽抽嘴角道:“这这这……怎么会这样?究竟是谁的干的?”
秦秀逸努努嘴道:“皇兄,不如看看你手中的折子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就知道是谁干的了。”
秦秀江急忙打开奏折,越开脸越黑,越看脸色越难看,最后他急忙合上奏折道:“御史。”然后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秦源面前跪下道:“父皇父皇,不要听他们乱说,儿臣真的没做那些事啊,儿臣,儿臣……”他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因为奏折上是说的都是真的。
他在之前确实随时杀死过一个府邸看不顺眼的无名小卒,可是他杀过的人实在是太多,他哪里记得到,所以他自己这个时候完全是发蒙的,他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子,究竟是哪里除了纰漏。
秦秀逸这个时候温和儒雅道:“皇兄,你杀的那个小卒本来是没事的,可是那个小卒的家人是马死饲料生意的,他们没有办法伤害你的性命,自然要毁了你心爱的马匹,皇兄你的马真的和我无关,这奏折可是御史大人弹劾你戕害无辜生命的内容。”
其实这件事也是秦秀逸所料不及的,他之前和炫朗等那些幕僚商量过,对于今天要发生的事情他淡然处之就可以的,反正事后再呈上证据证明自己是被冤枉的就可以,到时候皇上肯定会体恤他受的委屈多。
可是今天早朝刚刚进朝堂的时候,就有一个自己安插到皇宫的人就告诉他,有御史在昨晚上已经给皇上递了弹劾幽王的中奏折,皇上早先一步就知道马匹有恙的事。
所以他全程都是按兵不动,只有在朝堂上随便争执了几句倒也无伤大雅。
只是现在看起来,这件事好像自己的真的捡不到什么便宜了,事情出现了一点偏差,就错失了秦源对他的内疚,这事情怎么是这样发展的呢?
秦秀江顿时明白了,难怪看到秦源的脸上对他的失望,这失望是应该的,因为秦源提前就知道了他的马匹遭受不测了,而且还知道原因,然而只有他一个人还蒙在鼓里,一股脑的想把屎盆子往秦秀逸的头上扣过去。
可笑的是他刚刚还在朝堂里面一个人蹦跶的很,这不是丢人现眼是什么,这不是把自己当猴子给人看又是什么?
他自己怎么可以这样傻不溜秋的,还傻的够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