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儿?”
“我去买菜。”
“买菜要钻狗洞?”
傅秀兰和胖老头在一起自由惯了,哪里受得了如此逼问,当下开始耍赖,“对,没错,我就是要出去,怎样?再把我当着众人的面扛回来?”
见傅秀兰赌气的模样,万年冰山脸竟然露出了些许的笑容,仿若云开雾散,春暖花开。
失忆之前的傅秀兰总是那么的谨小慎微,事事都做的完美,却还是处处遭人陷害,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却也战战兢兢,明明才双十年华,却老成的像个历经沧桑的阴谋家。
或许现在的这个她,才是真实的她吧,无忧无虑,想笑就笑,不掩饰自己,只遵从内心。
“我陪你。”
短短的三个字,落在傅秀兰的耳朵中,石破天惊,如雷炸顶。
“你说真的?你同意我出去玩?”
“你又不是我的俘虏,不必受我约束。”我只是不想你出危险而已。
再一次的失去,他承受不起。
傅秀兰转身也不管墨景桓又说了些什么,风一般的冲回了自己的屋子,火速换了套男装出来。
在这里,男人总归是比女人要方便的多。
两个贵公子风度翩翩的出现在街头,一众大姑娘小媳妇,都忍不住探出头来过过眼瘾。
胆子大的,见傅秀兰和颜悦色,直接吆喝道:“小郎君是谁家的公子呀!要不要来尝尝新鲜的梨子,保证个大味甜。”
傅秀兰伸手抓过一个白白胖胖的梨子,和妇人打趣:“这梨子和姑娘一样,果真讨喜,我若不买,岂不是暴殄天物?”
卖梨的女子听到傅秀兰如此会说话,早就笑的眉眼弯弯道:“小公子,若是喜欢,奴家就算是白送,也是可以的。”
听着两人一来一往的打趣,墨景桓的脸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明明是自己媳妇,怎的对旁的人笑的如此开心?
傅秀兰还要说着什么,被墨景桓拦腰抱住,一时间语塞。
不知这冰山又怎么了,但这街上人来人往的,两个“大男人”在街上搂搂抱抱的总归是不好,他不在乎,可她不能不在乎呀。
挣脱墨景桓环在她腰上的胳膊,伸手非常自然的从他怀中拿出钱袋,对着卖梨的女子,龇牙一笑。
“姑娘卖梨也不容易,怎有白拿的道理,这样我买些,就当是姑娘陪我说话的酬劳了。”
出手就是一锭银子。
傅秀兰生的俊俏,出手更是阔绰,引得在场的大姑娘小媳妇,出嫁的,没出嫁的,一个芳心砰砰直跳。
买了这么多梨,自然是不可能亲自拿着的,墨景桓对于这个提东西的差事并无意见。
两人一前一后的在街上游荡,傅秀兰见到什么都觉得新奇,一把抢过卖糖人手中的工具,大笔一挥,一个现代简笔画的猪头形象,出现在眼前。
傅秀兰拿起糖人贱兮兮的小跑到墨景桓身边,“墨兄,别总皱着眉头呀,快看我给你做的糖人,是不是和你特别的像?”
看着傅秀兰手中那一坨,墨景桓觉得真的——好丑。
但还是违心的说了声,“嗯。”
两人边走边逛,又来到了上次的青楼,傅秀兰眼见着墨景桓的脸都快比锅底还黑了,自然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了。
连忙拉着他的手,越过青楼的位置就往前走,“呀,今天天气真好呢,是吧。”
知道傅秀兰心中的小心思,也不揭穿。
跟着向前走。
街上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一下子变得骚动了起来,一辆马车突然窜了出来,也不顾会不会撞到人,飞快的在人群中穿梭着。
马车夫见前面有人挡路,不客气的挥动着手中的马鞭,“郡主出行,闲杂人等退让!”
墨景桓微微皱眉,郡主?好大的阵仗,皇上出行也不过如此吧。
眼见着面前的一个小乞丐要丧命于马车的铁蹄之下,傅秀兰再也忍受不了了,直接一声怒斥,外加一根银针。
马儿受到惊吓,外加被扎了一下,瞬间失控,改变了方向,墨景桓趁机将人从危险之地救出。
紫檀木的车厢撞到了路边的水果摊,发出“咣当”一声巨响。
没有人员伤亡,傅秀兰也不甚在意。
拉着墨景桓绕过事发现场,就往前走。
“站住!”车厢的主人不依不饶,哪里肯让人离开,众人只见一群侍卫,匆匆赶来,七手八脚的将一名穿着华服的女子从车厢里拉出来。
女子头上的金钗已经被移动了位置,斜斜的差在头上,再加上发髻凌乱遮住了脸。
墨景桓一时间还真没看出来是哪位郡主,傅秀兰则是非常不给面子的直接笑弯了腰,指着女子道:“这是哪家的猪妖成精了,还在这里装郡主!”
欧阳倩倩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本想发怒,猛然看到站在一旁的墨景桓。
马上就变了脸色,原本的河东狮吼也吞下了肚子,委委屈屈的喊了一声,“景桓哥哥。”
这一声哥哥叫的墨景桓浑身不自在,却也让他想起了这人是谁——镇远大将军的女儿欧阳倩倩。
墨景桓不想惹祸上身,可偏偏身边有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拉着他的袖子晃啊晃,用那种甜到发腻的声音喊道:“景桓哥哥~”
墨景桓惊奇的发现,别人喊他,他就浑身不自在,而傅秀兰喊他却没事,非但不觉得恶心,还有一种想让她再喊一遍的冲动。
见墨景桓没反应,傅秀兰讪讪的抽回了自己的手,心道:这冰山脸果真无聊,就不能给点反应嘛,亏得她捏着嗓子忍着恶心叫哥哥。
不甘心被当成透明人的欧阳倩倩,几步冲到墨景桓面前,本想着扑到他怀里,找哭个梨花带雨再说。
没找到墨景桓本能的一侧身,欧阳倩倩继刚刚的车祸之后再一次摔了个狗啃泥,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不过配上这妆容,梨花带雨是不可能了,恶鬼索命还差不多。
傅秀兰不给面子的狂笑出声。
彻底惹怒了欧阳倩倩,也顾不得假哭,指着傅秀兰,挥一挥手命令道:“给我把这男人抓起来!”
侍卫了觊觎墨景桓的武力,一个个踌躇不前,慢的像个蜗牛。
欧阳倩倩急红了眼眶,“不要忘了你们是在为谁效力,怎么?是大将军府对你们太纵容了?我的话都不听了?”
迫于压力,侍卫们硬着头皮冲了上去,“将军,对不住了。”
墨景桓目光冷冽,几乎形成了一把实质性的利剑,让人喘不过气来。
“我的人谁敢动!”
豪言壮语让傅秀兰激动的眼中直冒小星星,果然男人只有这个时候才是最帅的。
欧阳倩倩醋意大增,从小到大她要什么没有,偏偏在遇到那女人之后就诸事不顺,现在看到一个神似那女人的人,瞬间祸水东引,一股脑的怨气都撒在此人身上。
傅秀兰对欧阳倩倩没有任何印象,只觉得对方是和疯婆子,动不动就要抓人。
就在这场闹剧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欧阳倩倩身后又出现了一顶华美的轿子,轿子的一角出绣着两个字——欧阳。
傅秀兰不置可否的挑挑眉,这是小的打不过,老的来撑腰?真是有够热闹的。
思索之际,轿辇已经停在了眼前,一个浑厚有力的声音随着风,透过帘子传到欧阳倩倩的耳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