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辆马车相对而立,王淑菲见马车不动了,心中疑惑,微拉开车帘,询问一旁随行的丫鬟,“这是怎么了。”她的声音很轻柔,大家闺秀的气质尽显。
“前面的一辆马车,挡住了去向。”丫鬟小声回话。
王淑菲无奈的掩上了帘子,自己坐着这么豪华的马车,对面的马车的人就这么没有眼力劲,都不知道先退让。
另一头坐在马车里的傅秀兰,见马车不动了,掀开车帘,足尖轻点地就跳了下来,一身白色的裙衫,裙摆是水波纹的过渡,小衣和衣袖末端绣的素色芙蕖花在白色的裙衫上别样的点缀。
浅绿色的透纱外披隐约的掩住了其中的素色,身姿显得额外曼妙,发髻只是简单的用一根木簪挽起一半,剩余的披在身后,犹如跌落九天的仙女。
“姑娘你看看这条路,我们已然快走到头了,您的马车拦了我们的去向,不如劳您退几步,让我们先行。”
马车里的王淑菲听见了是傅秀兰的声音,哪里还有让路的心思,掀开车帘,缓步走出,双手安然相交仿佛腹前。
一旁围观的人见着她瞬间就屏气了,傅秀兰的美可以说是聪慧中带着一点灵动,那么王淑菲的美,就是大家闺秀般的端庄稳重,一身浅紫色的裙衫,发髻全部绾起,衬上银步摇,流苏垂在发后。
再点缀上几颗宝石,瞬然然周围的气氛都稳重了下来。
王淑菲看着几日不见,容貌愈加娇俏的傅秀兰,气不打一处来,为难的看了看周围,“姑娘不是我不让你们过,是我们确实有急事,事关大事,所以断然耽误不得。”
她看着王淑菲,又想到之前家谱除名的事,现在又是这么一副可怜巴巴和自己装可怜的样子,走上前,想要做些什么,但刚刚迈出了步子,王淑菲就昏倒了。
不是吧,这么快,她什么都还没做,仔细看了看王淑菲的面色,傅秀兰肯定了她是装的。
漠然的向前走,想要逼退王淑菲的马车,众人见傅秀兰如此冰冷不通人性,纷纷开始指责傅秀兰。
“姑娘,你看看她都昏了,有什么重要的事,生死最为大,你且就先让让人家姑娘吧。”人群中一个人建议。
一旁的人纷纷都应和。
她无奈的看着所有不辨是非的百姓们,当言论声多了以后,她还如何当做不存在,默默的转身看着躺在地上的王淑菲,攥紧拳头,她有多想一拳打上去。
就是这张脸,每次招惹了自己,自己以牙还牙,还装柔弱,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的,顶天了就是比别人多打了点粉,看起来白了点,居然还有那么多人相信你!
怪只怪自己装不来柔弱,她站起身,看了看周围所有的路人,他们都谩骂着自己的不对,天知道她有多想揭穿躺在地上的人,但是开口说些什么就很尴尬了。
说她是装昏的?万一她就是死命不醒,别人还会说自己冷血。
无奈的伸手在她的面前晃了晃,却没有任何动静,她还能做些什么,默默的身后放在了她的腰间挠了挠,记得很多人都是怕痒的,想着借此可以让她露馅。
但王淑菲躺在原地没有任何动静,傅秀兰回过神,她倒忘了有些人很瘦的话是不怕痒的。
一旁围观的群众见此更着急了,“你看看人都这样了你怎么还不把她送到医馆里去啊,这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得了!”话语中满是迫切。
傅秀兰嘴角微微勾起,转而看向说话人的方向,“又不是你昏了,你那么着急干嘛死不了人的!”,话语中满是愤然。
王淑菲的丫鬟见着也急忙上前,跪下身,“小姐,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她瞧见着,狠狠的瞪了一眼丫鬟,丫鬟和她对视了一眼没有任何反应。
只能无奈的摇头,她是真的没想到,会有这么恶心的人,主仆两个人演戏不用排演,一个唱一个就和了,是应该说他们太团结了还是说他们太狡诈了。
傅秀兰缓缓的俯下身,看着王淑菲装昏的模样,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个眼皮没有颤抖,呼吸也适度的减缓减慢,自然的让她都要信以为真了。
能够到做到这么标准,想来一定是无数次的练习后才能有这样的效果,如果不是她了解王淑菲的为人一定也会信以为真吧。
低下头,两个人面颊的距离越来越近,压低声音,“你要是再装昏,我就亲你了。”说话的同时速度没有停下,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了!你想清楚!”她低声威胁,悄悄的还用手去掐王淑菲的手腕。
王淑菲感受到了疼痛,面不改色,忍住所有疼痛,装出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默默承受,傅秀兰温热的呼吸扑打在她的脸上,让她有一刻的紧张,但理智还是告诉她不可以绝不可以露馅。
傅秀兰无奈,当两个人的距离近到只差那么一点点嘴唇就可以相触时,她紧张的忘记了呼吸,狠下决心,在最后一刻手一用力,撑直身体。
好吧,她妥协了,就算王淑菲为了陷害自己可以牺牲一切,自己也还是迈不开那一步,一旁的路人不解了,“你到底在做些什么!”有个人厉声呵斥。
其他人也应声附和,她皱眉瞥了瞥这群人,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是理智的告诉自己,他们只是被蒙住了双眼,他们的心不坏,是好人。
站起身狠狠的喘了一口气,呼吸道新鲜空气的感觉真好,就在刚刚她距离王淑菲的脸颊很近,发间茉莉油香气合着脸上的玫瑰脂粉的气息,别提有多闷人了。
瞥了瞥躺在地上王淑菲,她还是和刚刚一样的表情,但此刻落在傅秀兰眼里总觉得她脸上挂着一种嘲弄的笑意。
想到这里,她忽然心生一计,看了看马车边守药材的丫鬟,“你过来。”丫鬟不解的上前。
“我们昨天上山采药弄脏的袜子还在不在?”她说的声音很轻,眉毛轻挑,颇有些顽皮的意味。
丫鬟点了点头,上了马车,拿出了一个锦袋。她有些为难的看着傅秀兰,真的要拿出来吗?她低声再一次询问。
傅秀兰也顾不得其他,伸手就从丫鬟身后拿过了锦袋,坏笑着看向躺在地上的王淑菲。
王淑菲躺在地上,感觉周身有奇怪的目光凝向自己,头皮发麻,藏在衣袖中的手指情不自禁的动了动,这一个小小的动作没有被路人发现,却清楚的落在了傅秀兰的眼里。
她缓步走上前,王淑菲的丫鬟站在一旁不解的看着傅秀兰,等待着她的一举一动。
蹲下身,拿出塞的鼓鼓的锦袋,在王淑菲的面前晃了晃,王淑菲感觉有东西在自己面前晃了晃,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傅秀兰坏笑着勾了勾嘴角,“我给了你机会的。”她说的声音很小,话语中颇有着威胁的意味。
见王淑菲还是没有动静,她为难的摇了摇头,是你自己想要的,别恨我,我给了你机会的,你不是最喜欢香吗?我让你好好感受感受。
解开锦袋,把里面所有的袜子都倒在王淑菲的脸上,只是一刻,臭味就散了出来,原本洁白的袜子颜色已经变得污秽,上面沾了泥土,还有上山时不慎踩到的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