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葛兮微笑道:“我不仅知道你是明月当铺的掌柜,我还知道你是百里一香的掌柜,还管着永安堂,赵掌柜生意做的不错啊。”
赵普惊愕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段葛兮再次坐下来,道:“若是我告诉你我是怎么知道的,你能给我减半这次我要付的银子吗?”
赵普哽了一下,急忙挥手道:“你随意你随意,我们来谈谈你要的消息和你要付多少银子。”
段葛兮道:“好,你说多少钱?”
赵普伸出一个巴掌,道:“这么多。”
段葛兮微微一笑,道:“好。”于是从容不迫的从袖子里面掏出来了几章银票,道:“五千两都在这里,我要买的你消息,既然你现在就有,那不妨现在就告诉我。”
这丫头有这么好说话?赵普捋了捋几章银票,实在没有一丝作假,他自己都忍不住道:“段二小姐实在靠谱的很,也是在出乎我的意料。”
段葛兮不以为然道:“只要我认为值得的,不管是买还是卖,我都会很痛快。”
赵普裂开嘴巴勉强挤出一个微笑道:“好好好,段二小姐就是痛快人,我要告诉你的是,你要打听的那个人,是薛家的人。”
刘一刀是薛家的人?
薛家,想起薛家,段葛兮仿佛想到上一世自己的左手被薛母二人按在炭火里面灼烧的情景,那烈火焚烧的滋味简直就是她前世今生的噩梦。
她没有害死过薛善雪,那么薛家对她做出这件事就是谋害,就是践踏,此时此刻听起来,她的骨血液里面迅速被一股强烈的气流充斥的十分难受。
她是恨薛家的,薛家在上一世毁了她的手,在这一世她若是有机会也断然不会放过薛家。
赵普见段葛兮的神情有点异样,忍不住道:“段二小姐这是心理不舒服吗?”
段葛兮收敛情绪,摇摇头道:“不是,我们的交易达成,我有事走了。”
回到青雨院,段葛兮在发髻上别了几根简单的簪子,她虽然灵气很重,但是贵气也不容小觑,尤其是贵气和灵气相互杂糅成了一股子得天独厚的气质,那就是端庄。
翠浓不仅在药膳上面的手段很高明,就连再发髻上的功夫也不弱,她看着段葛兮的一身,啧啧惊叹了两声,道:“小姐,今天装扮的如此隆重,难道要去京城的那天凉台纳凉?可是小姐才刚刚回来。”
天凉台是京城一个郊区很特别的存在,也是最近特备风靡的而一个去处,很多公子哥们和贵族小姐都会去那地方,弹弹乐器,饮酒作诗倒也雅兴至极。
段葛兮不置可否的点点头,道:“去凑凑热闹。”
这场热闹不凑可不行啊,会在未来的路上损失很多,炫朗,刘一刀都是今天发生在清凉台上的重要角色,她要夺人。
上一世的今天,也是在天凉台,炫朗成了秦秀逸要招纳的人才之一,也就是今天,炫朗的生命发生了惊天逆转。
好久没有见过炫朗,也很久没有砍掉过秦秀逸的左膀右臂了,心里确实很不痛快。
而且今天若是不出手,三天以后就是去宣德堂的日子,耗不起。
段葛兮带着翠浓和阿露,漠北成了驾车的车夫,一行人倒是轻车简从的到了天凉台。
这个时候正处于下午,而且浓林茂盛,天凉台的风景确实美丽的惊心动魄,而且舒爽无比。
远远望去,凉台周围是一片水芙蓉,而且羊肠小径的两边全部是桂花树,花香,清爽的风,面目秀气的女子和才华横溢的公子哥,各自为阵,谈吐着自己认识的人生,更谈吐着各自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在公子哥人最多的地方,有一个怒吼的声音道:“炫朗,你别欺负人,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偷了他的东西,你要是再敢胡宽攀咬,小心我今天把你打死在这里。”
这怒吼声实在是太突然,实在是太愤怒,吓的不少的女子纷纷往一边跑,不敢再接近这个可怖的氛围。
可是偏偏有一个紫色的身影往这个防线不疾不徐的走来,听着怒吼声就像是听着天籁之声一样悦耳。
人群中这个时候才看清楚,原来发怒的人是一个虬髯胡子的中年汉子,汉子的脸上布满一道刀疤,上身裸露面目可憎,一看就是当街恶霸。
只是恶霸怎么会到这个雅致的地方来,而且恶霸为什么会惹上炫朗,难道是炫朗又多管闲事了?
炫朗并不畏惧虬髯胡子的中年男子,他冷嗤一声:“刘一刀,你就是偷了这位公子的东西,我亲眼所见,难道会被你可笑的怒气而置之不理?”
炫朗在气势上虽然不及刘一刀,但是那傲然嫡挺立的风骨却让人为之侧目,他就是一句话,一个傲然的身姿就让人觉得这是一个不一般的人。
刘一刀看见炫朗如此不识好歹,顿时更加暴跳如雷道:“好你一个混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家中还有一个老不死的娘和妹妹,若是你敢不知好歹,我定然让他们不得好死。”
这便是用他家人的性命要挟他不要多管闲事,连帮助的公子哥宋庆都有点想息事宁人道:“算了,算了,刘一刀可不是好惹的。”
炫朗坚定的看了宋庆一眼,道:“不畏强权,我炫朗都不怕事,你被人偷了东西还想息事宁人?”
宋庆一怔,可不是吗,刘一刀偷的东西是一块玉石,那玉石可是传家之宝,若真的丢了,以后去祠堂都愧对自己的列祖列宗。
于是宋庆不吭气了,但是刘一刀实在是凶神恶煞的很,而且身上有无数条人命,他实在有点不甘心,但是又有点无可奈何。
刘一刀见炫朗死缠着自己不放,更是威胁道:“小杂碎,我看你真的是找死,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是杀了你的妹妹和你的母亲,再杀了你,我要让你为你的多管闲事付出代价。”
炫朗忽然一笑,笑的有点疯狂魔怔一般,他笑着笑着眼神变得犀利起来,就像一把刀直接切割在刘一刀的脸上,他朗声道:“何必用她们的命威胁我,我肯定是害怕的,而且不是我喜欢多管闲事,是你刘一刀,我原来还是京兆尹主簿的时候就想把你缉拿,可是我心软给了你逃命的机会,就是为了让你知错能给,可是你看看,戕害生命信手拈来,偷抢拐骗更是做的如鱼得水,我炫朗倒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是我也读过四书五经,读过上下几千年,明白追求是什么,也能随手写出一些陈词滥调,我这个人不喜欢别人威胁,若是你觉得威胁我,我就能放弃揭露你的偷窃行为?那就是大错特错。”
炫朗说着话的时候简直就是朗日入怀一般,说的康概陈词。
但是没有人理解现在炫朗的心里是多么的慌张,她的母亲和她的妹妹是他现在唯一的依靠,也是他的精神支柱,当初他不喜欢吕颂的为人,所以一路之下只能辞了主簿这个差事,现在回到乡下以打铁为生,生活过的穷困潦倒。
而且炫朗说这话是故意想把重点转移到自己的身上,要刘一刀觉得自己才是一个威胁,千万不要伤害他的家人。
刘一刀也震惊了,这个时候面前的这个英俊的男子居然还笑的出来,而且还笑的临危不乱,这是一个人物,起码他遇到无数个人,面对他的恐吓无一不害怕,无一不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