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回应他,很快他想把这封信写完,可是忽然看见最后一个字迹有很长的拖曳痕迹,这信算是毁了。
冯卓继续低沉的声音道:“是谁,哪位好汉,不要鬼鬼祟祟的,有什么事情出来聊聊。”
忽然一个悠长的声音宛如从地府里面渗出来一样,让人毛骨悚然道:“我好冤枉,我死的好惨啊,冯卓。”
或许是声音实在太凄厉,还真的把冯卓吓了一跳,这些年,他官职在身,还是一个武将,手中死的人不在少数,而且也杀过不少被冤死的人。
他的声音在不知不觉中有点哆嗦道:“你是何人,你死的惨关我什么事?”
那声音继续幽幽道:“我是被你冤杀的,我当初那么求你,我还有一个老母,你还是不听我的,你杀了我,我的母亲现在生不如死的活在痛苦当中,我不找你我找谁,冤有头债有主,你不得好死,哈哈哈哈哈!”
冯卓的头脑不断的在搜索所杀之人中有没有一个家里是有老母的,可是想来想去也记不清楚。
虽然记不清楚,但是冯卓是害怕的,因为他知道肯定杀了那么一个人。
冯卓声音哆嗦的更甚,他道:“我没有杀人,更加没有杀过你,你莫要信口雌黄。”
那声音苍凉的一笑,道:“冯卓,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不得好死,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那声音反复在说不得好死这几个字,宛如说多了,冯卓就真的不得好死一样。
直到冯卓意识到那声音走远了,意识到那玩意不在了,这才重新回到桌子上,索性活了三四十年,就这么一个晚上蹊跷的,倒也没有多大的事。
第二个晚上,三个晚上,四五六七八九十个晚上,冯家的院子极为不安宁。
当然也只有冯卓一个人受到了影响,乃至于第十天之后,他精神恍惚的坐在那里,瘫软的就像是一滩烂泥,冯夫人终于忍不住上去关切道:“老爷,最近这几天总是感觉到你心不在焉的,莫非是遇到什么糟心的事?”
她一个妇人以为冯卓遇到的是官场的事,所以迟迟避嫌不问,因为冯卓不喜欢把官场的事情跟家里人说。
但是这一次,冯夫人有点忍不住了,看见冯卓精神萎靡,有时候坐在那里就浑话连篇,比如说:“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杀人,我没有”而且冯卓很害怕回到院子,或者是每次回到院子之后都会对这四周产生莫名其妙的惶恐之感。
冯卓宛如看见院子某处有一个可怕的东西,但是他对冯夫人坚持道:“夫人,没有什么,你去休息吧,为夫还有事情要忙。”
要忙什么事?必然是冯雅的事情,这个女儿他确实很糟心,但是奈何冯夫人看得重,所以他不敢怠慢。
他还要等那边庄子的消息,冯雅身子还好不好,而且最近他要想办法把冯雅接回来。
冯夫人有点不忍心道:“最近因为雅儿的事情难为你了,雅儿不懂事,原来我以为我对她的母女之情没有那么深刻,但是离开这么久,雅儿又对我忏悔了,所以我这个做母亲的当真是心软的,若是这次能接回雅儿,我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冯卓拍拍夫人的手,道:“会的,这次雅儿给我们冯家带来的事情不算小,但是归根究底都是段二小姐和夏云那丫头惹的祸事,只是我没有能力动段二小姐,只能把夏云那贱人送过去给雅儿解解乏。”
冯夫人会心一笑,道:“夫君当真做的真好,办法商议出来的,不是夫君一个人单独想出来的,今晚就不要熬夜了,跟我一起就寝吧。”
冯卓看见冯夫人面如娇花,笑意妍妍就知道冯夫人是何用意。
冯卓起身揽着冯夫人道:“这么多年,我总是习惯了晚睡,不过今晚就为夫人破例一次。”于是抱着冯夫人走去床上,在床上倒腾的时候。
忽然床板一阵摇晃,冯夫人觉得是冯卓厉害,可是那摇晃之感,随着冯卓的动作停止还在源源不断。
不待冯夫人惊讶,冯卓如临大敌道:“你们有没有完?”他对着空气怒吼。
最近这数十天每天晚上这样子,他有挑灯看书写信的习惯,但是也逐渐;神经衰弱了,尤其是今晚还牵扯到夫人,而且那不干净的东西又是选择这个敏感的时刻,实在是让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冯夫人嚎的一声,急忙把被子堆积到自己的身上,更是害怕的哆嗦一团,眼睛看着冯卓。
冯卓对冯夫人安慰道:“夫人莫要怕,是小鬼作祟。”
这时候那个幽幽的声音比往日的任何时候都要凄厉,道:“冯卓,你拿命来,你拿命来,你害死我,你就得死你就得死,哈哈哈哈哈,………”
冯夫人几乎被吓得背过气去。
冯卓的心里更是又怒又怕,就是这段时间,就是这样的声音,每晚到这个时候折磨的他神经恍惚,最近在履职的时候都频频出错,更可恨的是他并没与办法把这个鬼东西揪出来彻底的焚烧。
就这样,那声音嚣张了一会,变裹着一阵阴风呼呼而走。
之后,冯夫人一把抱着冯卓,极其惶恐道:“老爷,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呀,实在是太可怕了。”
冯卓抱着冯夫人,安慰道:“之前误杀了一个小厮而已,不碍事的,那小鬼只敢吓人,又不敢真正的把我如何。”
冯卓是男子,对于鬼神之事没有女子那么大的恐惧之心。
但若说冯卓不恐惧,那也是不可能的,因为那玩意从第一天出来闹,他随后就想起了一个月以前发生的一件事,一件他并不想挂在心里的事。
那便是,一个月之前,他误杀了一个小厮,起因是他误以为那小厮盗取了他一件东西,他便杀了那小厮,而且用的是头顶灌水银的剥皮手段,残忍的杀害了那个小厮。
即便是那小厮不断的求饶,甚至说家里还有八十岁的老母,他也毫不犹豫的杀人,在他看来这些人的命都是贱命,是贱命的话便可以随便的攫取。
只是那小厮被剥皮之后,拼着自己最后一口气对冯卓怒吼道:“冯卓,我是不会放过你的,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这话他听的太多,再听来就像那聒噪之语一样,让人厌烦。
当晚,在书桌上冯卓看到那丢失的东西,便知道那小厮是被自己冤枉的,可是冤枉又如何,谁让那小厮命该如此?
没有多久,就有那幽幽地狱的般的声音传过来,只是那声音他并非十分害怕,但是也不是不害怕,当初杀人的时候并非没有一个人知道,所以他不敢声张的原因就是怕这个秘密传出去,若是被那些贱人口诛笔伐,也算是及极大的麻烦。
冯卓眸光一闪,顿时暗淡了几分,道:“夫人休息吧,不是什么大事。”
冯夫人娘家背景十分了得,又是冯卓的心爱之人,所以在说话的气势上并不比冯卓低,她压制害怕,带着常年主母的威严道:“冯卓,你把话给我说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莫要糊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