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阿彩在……在茅房。”
“混账,那你就去把她叫来,难不成你要本侯去茅房找她吗?”
阿绿的脸色白了,咬着唇低头站着。
容止锦继续道:“还不出去叫人去?你也不回去照照镜子,就你这样子看得我更加不舒服了!”
阿绿“嘤”的一声哭着跑了。
阿彩果真很快就来了,径直绕过了屏风上前,见容止锦背对着她站着。
“小侯爷?”阿彩狐疑地叫他一声。
容止锦冲她招手:“过来,本侯给你看一样好东西。”
阿彩忙上前立于他的床边,低声问:“您要给奴婢看什么?”
“就是……这个!”容止锦猛地转过身来,仰着脸笑眯眯地看着面前的阿彩。
看着骤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和自己生得一模一样一张脸,阿彩的眼珠子猛地一撑,随即惊叫一声吓昏得了地上。
“喂……”容止锦吃惊地跳下床来,他原本只是想小小吓她一下,然后把她打昏了出去的,那知道现在还省事了!弯腰拍拍阿彩的脸,果真是昏过去了,容止锦深吸了口气,低语道,“阿彩丫头,借你的衣服一用,得罪了!”
阿绿坐在廊下抹着眼泪,忽然见阿彩也哭着从里头出来,身上还披着容止锦的披风。阿绿吃惊地站了起来,叫她:“阿彩,你怎么穿着侯爷的披风?”
阿彩哽咽哭着叫:“他说我的衣服丑!”说着哭着跑开了,一路冲出府邸去。
阿绿愣愣地回头看身后的房间一眼,心情一下子就平衡了,原来那小侯爷看谁都丑呢,那一准是他的眼光有问题!
“阿彩”一口气跑到了外头才松了口气,掀掉了面具露出容止锦的脸来,这侍女的衣裳也太短了,幸亏他有准备把自己的衣服也藏在披风下带出来了!
身上没有钱,他只能将金边折扇跟一个小贩换了一匹马,也不必多想,毫不犹豫是要去边疆的!
西楚的军队连着攻打了越州两日也没有破城,双方一时间僵持不下。方婳与袁逸礼休息了两日也不见燕欢派人来,心中不免忧虑起来。可燕欢又分明说得很清楚要他们不必去越州……方婳沉思片刻,才欲开口,忽而听见外头有脚步声靠近。她心中一喜,以为是燕欢,却见袁逸礼的脸色大变,他伸手拦住了她。
“怎么了?”方婳蹙眉问。
袁逸礼的话语低沉:“若是皇上的人,怎可能没有马蹄声?”况且,外头的脚步声分明是从四面八方来的!
方婳的神情紧绷,只听得“咻”的一声,一支玄铁箭矢已直直从窗户射进来,插|入内室的泥墙之中。
紧接着,外头的声音传来:“里面的人出来!”
方婳猛地与袁逸礼对视一眼,咬牙道:“西楚的人!”
怎么会这样?他们离开西楚军医的时候没有追兵,如今怎么会有人追来这里?他们因为笃定了不会有追兵,便是坦然地留在此地休息了。
袁逸礼的脸色很难看,他将方婳拉至身后,低语道:“一会儿你就躲在我身后,放心,我会保护你。”
“不,他们一定是冲着我来的,你不要和他们硬来,他们人多,你挡不住他们。”方婳说着,疾步冲至门口,一把推开了房门。
外头是西楚士兵早已悄然将这处屋子包围住,见她出去,为首之人开口道:“我们臀下有请贵妃娘娘。”
方婳的黛眉微蹙,是轩辕承叡吗?还是燕修?她有些弄不清楚了。
袁逸礼从里头追出来,厉声道:“回去告诉你们太子,这是大梁的地盘,她是我大梁的贵妃娘娘,岂是他说见就见的?”
西楚士兵冷笑道:“你们的地盘?只可惜你们皇上专注着防守越州,没功夫来管你们!贵妃娘娘若是不配合,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去请贵妃娘娘过来!”
他的话音才落,一众人全都亮出兵器围了上来,袁逸礼抽出长剑便与他们缠打在一起。方婳紧张地叫:“我跟你们走,你们别伤害他!”
轩辕承叡心狠手辣,她是真的怕了!
一个士兵过来拽住了方婳的手,袁逸礼的眸子一紧,飞身过来一脚踢开了那士兵的手,直接将方婳捞至身侧。她心跳如鼓,紧紧躲在他的身后,对方人多势众,他的元气尚未恢复很快就落了下风。
“你让我跟他们走,你忘了,他也在西楚军营,轩辕承叡不敢对我怎么样!”
他听得耳里,却仍是倔强地道:“我不会让你跟他们走的,除非从我尸身上踏过去!”
方婳张了口再欲劝,也不知是谁从身后拉住了她,她下意识地轻呼一声,袁逸礼回头护她,后背冷不丁已叫人狠狠地踢了一脚。他却仍是帮方婳摆脱了那个士兵,抱着她往后退了数步,长剑横在她面前,他锐利的目光直直地看着眼前虎视眈眈的西楚士兵。
轩辕承叡看来是势在必得的,派来的全是以一敌十的好手!
袁逸礼别过脸咳嗽一声,唇齿间已尝出了血腥气。
方婳红着眼睛,低低道了句“对不起”,才袁逸礼诧异的眼神里,她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剑鞘,狠狠地击打在他的颈项。他撑大了眸子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随即整个人缓缓地倒了下去。
西楚的人也都吃惊地看着她,她咬牙从袁逸礼的靴筒中抽出了匕首站了起来,匕首褪了刀鞘架在自己脖子上,冷冷地道:“我跟你们走,你们谁也别伤害他,否则我就死在这里!”轩辕承叡这般大费周,想来是不会愿意看到一具冷冰冰的尸身的。
果然,为首之人猝然笑道:“那就请贵妃娘娘上马。”
方婳却不动,目光定定地看着他们,道:“你们先走,给我留下一匹马。”
那人皱了眉,方婳又道:“你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怕我跑了吗?”她就是想跑也跑不了了,为了袁逸礼她也不敢跑。
西楚的士兵到底是撤走了,方婳侧目看了地上之人一眼,深吸了口气,咬唇爬上马背跟随着他们离去。
经过上次的时间,西楚军营的守卫越发森严了,方婳跟随着他们一路进去。她的目光下意识地看向燕修的营帐,眼下天色已暗沉,燕修的营帐内却没有点灯,方婳不免皱了眉。
“娘娘请下马吧。”马匹不知何时已停下,方婳依言从马背上下来,那人已替她拂开了帐帘,方婳迟疑了下,终是抬步入内。
轩辕承叡负手站在地图面前似在思索着什么,听得有人进来的声音,他才抬眸看了一眼。他的眸色一紧,突然大步朝方婳走来,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手腕被他用力扼住,他的力气很大,直接将她甩在冰凉地面上。她吃痛地抚着手肘,那人已蹲下身来,用力钳住她精巧的下巴,冷冷道:“方婳,你到底想怎么样?”
是他派人将她抓回来,现在他却来问她想怎么样?
方婳痴痴一笑,目光紧锁住他,忍住痛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