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连嬷嬷与鲁氏互视一眼,转身出去做安排。
顾氏回府就收到慕德元亲自去屠家再示好的事,冷笑不已,“难不成他还想将人重新接回来?我不求其他了,他倒是避着我想要做些补偿了?屠氏不死,已是我仁义,他这么过去,是要自个打自个的脸面。还有,这消息是谁送过来的?下去查查。”
陈嬷嬷道:“人已经跟着了,说是进了静心居。”
“静心居?”
顾氏有些意外。
难道是娄氏故意给自己的暗示?
这不太对。
“真的是静心居里的人?”
陈嬷嬷确定道:“确实是静心居的人。”
“这老虞婆想要干什么?是示威还是嘲笑?”
“恐怕是警告,”陈嬷嬷低声说。
“去打探打探,侯爷在出府时,还在静心居说了什么。”顾氏顿了下,“若打探不得,就等着人送上门来。”
陈嬷嬷一愣,“夫人是怀疑有人在帮我们?”
“不是帮,恐怕是要从我的身上谋求些什么吧,”顾氏冷笑,“且等着吧。”
陈嬷嬷皱了皱眉,“夫人还是不能大意了,特别是七小姐那里,最近发生的事有些多了,总是有牵连到七小姐的。”
提及慕惊鸿这里,顾氏心底总是沉了几分。
“让人看着,可别让有心人再有机会了。”
想到今日在顾府大哥对自己说的那些话,顾氏更是担忧。
慕惊鸿对于慕德元和娄氏在背后筹谋自己的婚事,想要从中获利的事一概不知。
她心里所想的,就是怎么搅了这局面,逼楚啇不得不出手争一争。
他一直表现出无欲无求的样子,叫人觉得他无皇位之争,至于这心里是如何想的,却不知。
这次金墨兰再次约了慕惊鸿出府,就在慕府附近的茶楼会面。
鲁宛清也跟着一起过来了,看到裹得严实的慕惊鸿以及她比之前更为消瘦苍白的小脸,不由微愣,“都说慕七小姐又病了,可见这身子不仅是病了,也真是亏损得厉害。不过数日不见,这小脸就尖得能扎人了。可怜见的。”
“惊鸿,见过兰夫人,江少夫人。”
“快坐吧,这儿没外人,我们出门走动正巧路经慕府,想起数日前阅过你的字,宛清甚为喜欢,特地将你叫了出来讨教讨教。”金墨兰说话滴水不漏。
她和鲁文清会面的事,是金墨兰亲自点的头,叫自己出来,也就是为了问当日的情况。
金墨兰不言明,慕惊鸿也不提。
当日在磬音寺,对方也算是救过自己,她答应出门,也是看在这份上。
“不敢,我的字,实在丑陋,不敢与,兰夫人,江少夫人,比。”
她说得慢,两人也等着她说完了才开口。
对她倒是表现出十分的尊重。
“连我夫君都赞上一句的字,可说不上丑陋,还是慕七小姐不肯在我们二人面前露上一手?”
鲁宛清笑语宴宴道。
慕惊鸿看她们都将笔墨摆好了,就等着她过来动的写字了,也不好拒绝。
既然是以文会面,她也不推辞。
索性起身到桌边,提起笔挥洒而下。
笔锋收敛,与当日踏青时所写的相差无几。
并无特别之处的字落入眼,也就是能观上一观了。
“见笑了。”
慕惊鸿退后,微微一笑。
鲁宛清看向金墨兰。
“既是如此,我也提一句。”
丫鬟撤开了纸,金墨兰挥毫而上,那笔法间的锋芒,如剑般扎入纸张。
好锐利的字!
慕惊鸿知晓金墨兰是个武艺厉害的女子,却也知她的字写得极好,这样的女子当年却是历经劫难,差些死于非命。
鲁文清更是为了救她,几乎舍了他自己命。
这般深情的男女,今日能结成良缘,也是苦尽甘来。
鲁文清还为其请了命,楚禹封其为诰命夫人。
品级上也是极高。
仿佛从她的身上看到了往日的种种,慕惊鸿不禁微微含笑,“兰夫人,字如其人!锋芒毕露!”
锋芒毕露四字一出,金墨兰就皱了眉头。
当年她就是太过显露锋芒才差些害了自己与鲁文清,慕惊鸿突然道出此话,让她想到了以往的一幕幕,脸容的笑意倏然一敛。
鲁宛清见状,赶紧道:“大嫂才情自是不差,可对比这京都城里的才情艳艳的女子,还是有些逊色了。”
“宛清说得不错,”金墨兰搁下笔,意味深长的看慕惊鸿,“就好比如慕七小姐,虽然在字上造诣不深,但其他方面却是深藏不露。那日夫君见过慕七小姐后,回府就一直在我面前说起慕七小姐棋艺如何精湛,连他也不禁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是说她有意藏拙呢。
又拐着弯探她的话。
鲁文清不会跟她说这样的话,鲁文清是什么样的人,她很清楚。
所以金墨兰这话是想让她说出当日发生的事,或者说,是有意来探鲁文清为何约自己。
鲁文清什么也没跟金墨兰说。
这就让慕惊鸿意外了,以他们二人深厚的感情,不应当隐瞒才是。
慕惊鸿含笑道:“当日之举,只是,让人见笑罢。实在,不值得,一提。”
金墨兰笑眸眯了眯,慕惊鸿越是这样说,她就越是好奇,更不信她口中所说的不值得一提。
鲁宛清看二人机锋都打上了,气氛也随之古怪起来,往旁边站出去许远,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