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啇眉一蹙,慕惊鸿惊得松开他的手,“王爷,你怎么样?”
楚啇瞧她紧张了,那眼底的疼更真了。
下了榻,慕惊鸿更紧张了,“王爷可是扯着伤口了,我瞧瞧!”
“嗯。”
楚啇点了点头,还自个动手将一边的被褥翻开让她赶紧给自己瞧一瞧伤口。
“王爷,王妃!”
慕惊鸿刚要解他的衣带,刘嬷嬷就端着早膳进来了。
慕惊鸿连忙抽开了手,再去看楚啇并没有那么难受了也没敢再碰。
“王爷,您醒了!”刘嬷嬷看见榻上的人睁开了眼,喜不自胜。
楚啇觉得这老太婆进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老奴这就去给王爷煎药!”刘嬷嬷放下慕惊鸿的膳食后就急匆匆出去了。
“王爷……”
“先用膳。”
慕惊鸿为自己从昨夜到现在的行径感到脸臊,转身走到一边,也正好两个丫鬟端进来了洗漱用具,她急忙给自己洗漱干净了,先用了早膳。
等她用完,放在一边的淡粥也温了,为难的看了眼不能动的楚啇,慕惊鸿也只能端到榻前,一点点的给他喂了。
楚啇倒也没有扭捏,反而很受用的享受着她的伺候。
……
用过药后,陪在楚啇的身侧,慕惊鸿渐渐有了些睡意。
安静的甘泉殿里,一人靠榻而眠,一人静躺睁着灿如星辰的眼望着这帐顶。
这样的安静,即便是再长,楚啇也觉得心喜!
放在榻边的手,不自觉的抚在趴在榻边的脑袋上,轻轻的抚着。
寒天的夜很快就来了,这一日无人进甘泉殿打扰清幽。
榻边的人醒来,楚啇便闭上了眼。
慕惊鸿慢慢的伸直了麻痹的双手,抬眼看到沉睡中的人,伸手在他的额上覆了覆,并未发烧,这是个好现象。
楚啇的恢复力很强,气色看上去并没有昨夜那样苍白无血色,慕惊鸿松了口气。
猎宫的宫殿处处掌起了灯,雨停过后便就是晴天,小雨就在一两个时辰前就停了。
只是刮进猎宫的冷风越发的阴寒了,慕惊鸿缩了缩身子,发现自个的身上披了一件大裘衣。
低头看了眼依然睡着的人,拢了拢大裘。
“王妃,晚膳已经送了过来,可要传?”刘嬷嬷的声音自殿门边传来。
“传吧。”
慕惊鸿看了眼外边漆黑的夜,视线落回到榻上的人身上。
两个丫鬟悄声的进来加炭火,内殿很快就暖和了起来。
“王爷。”
慕惊鸿刚要走,就发现楚啇已经醒了。
“人还未回?”楚啇问的是怅鸠。
“我让他去取的东西有些棘手,一时间也没法子拿全了,”慕惊鸿倒是不担心什么,没有传来动静就是没有被发现。
楚啇点点头。
他也并不是真的担心怅鸠做不了这事,他现在躺在这里,怕是出了意外无法确保她的安全。
依旧如白日里一样,慕惊鸿用过后才给楚啇喂了粥,隔了小半时辰再用药。
此时夜已经有些深。
殿门外传来声响,怅鸠带着一身寒气进殿,身上有点狼狈,看上去是与人搏斗过了。
“王妃,属下已经依照您的吩咐,拿了那些东西回来,如今正放在耳殿处。”
“辛苦了。”
“这是属下应当做的!”
“可是出什么意外了?”
“碰上了一些不长眼的,鲁大人已经处理,王妃不必担心,”怅鸠硬声道,一转身才发现榻上的人醒来了。
怅鸠心中一喜,“主子!”
“就凭王妃调遣吧。”
“是……”怅鸠有些心虚。
……
慕惊鸿随着怅鸠来到了旁边的耳殿,看到放在地面上的物件,慕惊鸿满意的点了点头。
“之后还要麻烦你。”
“但凭王妃吩咐。”
“这是我画好的图纸,你瞧瞧,”慕惊鸿将早就画好的布阵图递给了他。
怅鸠接过后看了又看,心中有些莫名的骇然。
这个阵法……
慕惊鸿道:“布好之后,便毁了它。”
“是!”
“若还有什么地方看不明白,再过来找我。”
“属下瞧得明白,只是殿内的人进出,会不会触动机关?”若是有不长眼的乱碰,不是要命吗?
慕惊鸿道:“若不是有心人,必然不知晓这启阵之眼在何方位。”
怅鸠这才放心,随即又想到了什么,道:“王妃,鲁大人好似对您这事极为感兴趣,从旁打听了不少,属下并未多言,只言依您的意思办事。”
慕惊鸿闻言笑了笑,“我知晓了。”
怅鸠还待要说点什么,慕惊鸿却已转过身去,来到耳殿的窗边,看着外头翻滚的乌云,目光深深,“柳祭司那儿可有什么动静?”
“是柳祭司助了属下一臂之力,才顺利拿到了这些东西,柳祭司也问了一些相同的话,”以柳疏狂的身份来打听这些,怅鸠并不觉得奇怪。
慕惊鸿手轻轻掐算了下,问:“柳祭司近来常跟泠妃娘娘碰面。”
怅鸠一愣,怎么将话题转到了这上面来了。
那是泠妃,而柳疏狂是臣,若这话被传出去于二人不利,王妃突然提了这么一句是何意?
“让柳祭司自个小心些,”慕惊鸿丢给了他一句话。
怅鸠点头,虽不明所以,但还是将慕惊鸿的话转达给了柳疏狂。
柳疏狂在听了怅鸠的回话后,一时沉默良久,再看看天边逐渐升起的光线,道:“皇后近几日的情况不太乐观,记得数日前在经过凤仪宫时察觉到了一些异常,碍于身份便没有进殿查看。”
怅鸠被这双仿佛洞察一切的眼睛盯着,竟是有些心虚。
因为曾经慕惊鸿就暗中让他在凤仪殿中布下一些隐秘的东西,他却不知那是作何用。
此时被柳疏狂戳破,有些避闪,“柳祭司怎么突然提起这事。”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有这么一件事,提醒一下啇王妃也要小心一些,”柳疏狂走出几步,又顿住,“啇王妃的谢意在下收到了。”
几息间,人已经不见。
天地,渐渐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