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表示出一丝要拿乔的意思,那边的宿臻就能拉着贺知舟扭头就走。
宁炔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咽下这份委屈,说一些他能说的话。
宁炔说话时没有看向宿臻他们,而是回望着身后的镇子,不远处的木阁楼在院墙房屋的遮挡下,露出弯弯翘起的檐角,上方端坐名为螭吻的龙子。
他眯着眼睛,嘴角抿成一条直线:“这里是回环镇,一个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的地方。你在这里向前走,无论走出多远,最终都会回到原点,来到这里的人就再也不会离开,而离开的人终有一天会再次回到这个地方,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的循环往复,未曾断绝。”
大概是通病吧!
明明这些人知道更详细的线索,却从不肯直接了当的说出来。
非要拐弯抹角的让别人来猜谜,似乎只要这样做了,就能怎么着似的。
可实际上除了浪费更多的时间以外,就没有其他的用处了。
宿臻对宁炔话中的哑谜半知半解,他还想要细问,宁炔却突然像是老鼠碰见猫一般,嗖的一下拐到小巷之中,左拐右拐之下消失不见。
几乎就在宁炔离开的同一时间,时瑄从对面街角走进了他们的视线之中。
远远的,少年独自一人在街上行走。
他穿着的那件衣服不是很合身,明显长了一大截,使得他看上去像是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墨色的衣摆从脚下的青石板上擦过,眨眼间就变得脏兮兮的。
周围的人有意无意的都躲开了他,没有人靠近他,也没有人和他打招呼。
有那么一瞬间,宿臻觉得时瑄和这个小镇是割裂开的,两者并属于同一个世界。
感觉转瞬即逝。
而时瑄在抬头之后,也看见了街对面的宿臻和贺知舟。
他对着宿臻露出一个疲倦的笑,拖着筋疲力尽的身体走到两人身边,无力的靠在了旁边的院墙上,任由身体一点点滑落下来,瘫坐在了地上。
他说:“他还是没有回来。”
“我都已经等他好久了!”
浅浅的,拖长的尾音,还有无法掩饰的疲倦。
“真羡慕你们啊!”时瑄仰着头,看向面前的两人,眼睛像是受不了强光,半睁半闭,微红的眼角辗转多情,“可以一直和对方在一起。”
贺知舟没什么反应。
宿臻却有些心虚。
也挂不得他心虚,谁让时瑄把话说的那么暧昧。
好似他同贺知舟之间真的有什么瓜葛似的。
可惜他自己心知肚明,他和贺知舟真的是清白的不能在清白了。
贺知舟盯着时瑄,目不转睛。
时瑄背倚着墙,席地而坐,右膝曲起,手自然而然的搭在膝盖上,眼睛半睁半闭,对贺知舟的视线熟若无睹。
贺知舟:“你说的‘他’是指郁生么?”
时瑄依旧保持着那副模样不曾动弹,懒懒的开口:“自然……是他,除了他,我还能等谁呢?我只会等他啊!”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他又为什么会离开?”
时瑄原本半睁半闭的眼睛已经完全睁开,眼眸中的冷意几乎如刀,在漫天飞雪之中更是让人觉得寒意入骨,他看着贺知舟,忽而一笑,舌尖舔过上颌,“我和他,就如同,你和宿臻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