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瑄走在前面,带着宿臻从小路回了木阁楼,正门被关上,外面的风雪也影响不到屋内的人,他拿起桌上的茶具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说:“我和他之间其实也没什么好讲的,但你和贺知舟好像很想知道的样子,我说一说,也是无妨。”
他押了口茶,缓缓神,道:“我是离家游历时遇见他的。”
少年的声音不疾不徐,那些他和郁生的过往就像是一幅画卷,被他娓娓道来。
那年时瑄刚过了十八岁的生辰,就和家中闹了些矛盾,一气之下,就带着多年的积蓄外出闯荡去了。
他家是修真世家,虽然那时的修真世家远不如现在的世家有影响力,但家族中还是有一些修炼功法的,时瑄的天赋说不上好,但也不算坏,家中的功法学了个半吊子就敢在外面闯荡。
时瑄第一次见到郁生时,郁生还没有个正式的名字,他被人关在笼子里,像货物一样明码标价的售卖。
初次离家的时瑄,从来不知除了珍奇野兽外,连人类本身也能成为货物。
明明同样被卖的人有许多,他却只看到了一个郁生。
然后他花光了从家中带出来的所有钱,将笼子里的人买了下来。
在那之后的游历中,他给了郁生一个名字,而郁生也成了他的同伴。
“后来出了一些事情,我和郁生失散了,等到再重逢时,他就变得比我要厉害许多,你看到阁楼里的阵法了吗?那些都是他布置的。”时瑄低头抿了口茶,低头的动作让对面的宿臻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如何,“重逢之初,我还是很高兴的。经年未见的同伴再次出现,当然是值得庆祝的一件事,可他总是跟在我身边说他喜欢我,想要和我一直一直在一起。”
“我起初是不愿意答应的,可他一直说,一直说,说的久了,我就应了下来。”
时瑄眼角微微泛红,眼里干干净净的,没有一丝尘埃,他说话时的语气也是极其平淡的,好像他对他话中的那个人一点感情都没有,之所以答应也不过是因为那个人不厌其烦的请求,而他自己是完全不在乎的。
宿臻蹙眉,盯着时瑄看了半晌。
很奇怪。
时瑄说话时满不在乎,可若是真的不在乎,那他先前的那些举动又该做如何解释。
“等等,你说你们在一起了,可我和贺知舟不是这种关系啊!”宿臻对贺知舟确实是有些好感,但也只是好感而已。
他连贺知舟喜欢男的还是喜欢女的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和他是情侣关系!
时瑄:“我知道你们的关系要暂时保密。”
他食指在唇间竖起,比了个禁声的手势,笑嘻嘻的开口:“你们在一起是没有得到家人的同意,才会赶着马车私奔吧!我和郁生当年也是这样,我懂得的。”
“不过你们的感情也不是完全没有人祝福的嘛!我都看到你手腕上的红线牵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多放一枚铜钱,但它的本质还是没有变化的呀!”
宿臻:“什么是红线牵?”
时瑄挑眉:“你是想要考考我,还是你们那边的说法和这个不同?”
宿臻瞄了眼手腕,怎么也想象不出宿雪送他的生日礼物怎么就成了听上去都泛着粉红色气息的红线牵,还把他和贺知舟扯上了关系,他看着时瑄的脸色莫名凶悍了几分,突然灵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