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都是红色的,能看出什么东西呢?
原本应该从贺卡中窜出来的名字,变成了黑漆漆的光团,散发着类似于臭鸡蛋的味道,隔着许远的距离,都能闻到那股子臭味。
最重要的是,白衫男子即便已经验证过老人手中的贺卡,也还是没有让开路来。
而是朝着旁边招了招手。
之间门口角落的阴影处钻出了一个黑衣人,黑衣黑裤,还带着黑色头巾和口罩,将自己武装的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完完整整的眼睛。
他钻出来的那个角落,恰在死角。
一般人不会注意的死角。
黑衣人带着后来的那位老人,从门口绕了出去,没走正门,走了小门。
甚至没有从他们身边经过,直接从小门进了附近的某个小院子里。
老人跟在黑衣人的身后,速度飞快,好似身后有猛兽在追赶。
很快,宿臻就知道他为何如此行色匆匆。
门外的街道上传来嚎叫声,被打断了腿的老年人在街道上往前爬着,他的手中紧紧的攥着半张正红色的贺卡,已经无力再站起来。
白衫男子站在门口,遥遥的看向街上的人。
神情冷漠,半点都不为眼前的惨剧动容。
忽然,梨园之中传来锣鼓的声音,是戏台开场惯有的调调。
外面的哀嚎声在到达最高点之际戛然而止。
只见白衫男子转过身来,踏进了梨园,然后关上了门。
“你们……还没有走么?”
他的声音依旧是沙哑,脸上却难得的带出了几分笑意。
“台上的戏马上就要开场了,贵客们还是早点去看台的好,不然被一些不长眼的家伙冲撞了,那可就不美了。”
明明是在说好话,却给人一种反派的错觉。
贺知舟不露声色的挡在了宿臻的前面,与白衫男子对视:“我们对这里的路并不熟悉,不知阁下能否为我们引个路。”
梅老先生在一旁精神恍惚。
他和宿臻两人一样,也看到了外面的人。
作为亲身经历过多年以前的那场惨剧的人,他是至死也不会忘记仇人的脸。
不管是先进门的,还是后来在街上爬的,都是他的仇人。
曾经在朔溪城里耀武扬威,仗着手中有枪,为所欲为的人。
被众人以为已经死在了朔溪的人,居然还活着么!
白衫男子动了动手指,温和一笑。
“可。”
白衫男子走在最前面,把他们带到了梨园之中最大的那座院落里。
院子的正中央是一座戏台,不是宿臻他们先前看到的那种粗制滥造的笑玩意,而是付出诸多能工巧匠的心血,建造之后便屹立百年,经历风吹雨打,依旧有着独特风骨的戏台。
宿臻四下看了看,没有看到在他们之前进来的那个老人。
戏台上没有人,就连戏台对面的看台上也是没有人的。
偌大的院落之中,就只有他们这几个人。
白衫男子带着他们从侧边的楼梯登上了看台。
看台上的视野是最好的。
无论是坐在那个位置,都能清清楚楚的看到戏台上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