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白衫男子点头,袖手站在一旁。
“可……”
贺知舟还想说些什么,他并不想就此而止。
青岁不想再多说些什么,长袖一甩,直接从看台上消失了。
在场的,能继续谈话的也只剩下白衫男子一人。
也不能算是人,他们连白衫男子是什么物种都还不知道呢!
不远处的戏台失去了那股神奇的力量,无法继续保持着独立于时光之外的姿态。短短的瞬间里,它便历经数十年的风风雨雨,屋顶的瓦片上长满了青苔,檐角悬挂的灯笼只剩下了一个骨架,糊在外面的红纸抵不过风雨侵蚀,早就化为乌有。
戏台左右的黑瓦白墙倒掉了一半,墙上溅落的血迹变成褐色印记,非知晓前因后果之人,已经猜不出那是何物。
院子里的野草也长到半人高,只有他们这座看台还是鲜亮如旧。
宿臻:“你也是城里死去之人的魂灵么?”
白衫男子摇头否认。
“我是五十年前朔溪城中死去之人的执念凝聚而成,既不是鬼,也不是妖,更算不上人。现在能神志清醒的站在这里同你们说话,全都是托了青岁大人的福。倘若没有他,也就不会有我。”
话说到这里,白衫男子瞥了一眼还坐在看台上的梅老先生,他是整场戏中唯一一个置身事外的人。
“执念?”
宿臻想到了厉鬼的成因,同样是需要具有执念才能存留在这个世上。
厉鬼实现执念后,会丧失理智,对世间极具危害。
那眼前这个不辨种族的家伙,同样是因执念而成形。
他的危险度是高还是低呢?
白衫男子不再多言,隔空打晕了还沉浸在幻觉中,不可自拔的梅老先生,一边朝宿臻俩人做了个请的手势,显然是要送客离开。
宿臻站起身,挡在了白衫男子的面前。
“等等,我还有个问题。”
“听你话中的意思,对青岁很是推崇,那你知道他为什么不愿意和我们离开吗?当初逃跑的恶人如今不是都已经被索取了代价,没有一个漏网之鱼,他不是应该和我们一起回去么?”
世人总喜欢将自己的想法横加在他人身上。
似乎只要别人不按照他们的想法来,就一定是错的。
白衫男子似笑非笑的看向宿臻,想再听听他能说出些什么。
宿臻从来不是别人肚子里的蛔虫,也猜不到别人会怎么想他。
他见白衫男子真的停下动作,舒了一口气。
扭头看了眼身旁的贺知舟,给自己补充了点心理安慰,继续开口。
“我们应了青岁的邀约,前来看了一场戏。这场戏是好是坏,我们暂且不做评述,那都是从前真实发生过的事情,我们有再多的感想也都只是感想。可他给我们的这面铜镜,还有刚才戏台上的那些鬼物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宿臻继续解释道:“或许你在旧城长期与外界隔绝,所以并不知道,外界除了那些因为莫大冤屈和执念残留世间的厉鬼以外,人死之后的魂灵是无法在世间逗留太久的,更不用说像旧城里的这些,一留就是几十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