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爱回来时,美美已经上楼了。
一爱脱了外套本没着意去推推她的门,结果,竟然没锁!一爱心一动。估摸她肚子疼也顾不上怄气这茬儿了。
一爱快步走回房间。脱衣服冲澡。
一切收拾清爽,轻轻扭开她的门,
美美盖在毛巾被蜷一坨,
一爱轻手轻脚走近,
美美没睡着呢,一点动静就睁开了眼。
回头一看……咳,她今儿实在没精神跟他扯皮了,怏怏地又蒙进毛巾被里,总之也是不搭理。
一爱在她床边坐了下来,又靠了过去,推了推她肩头“我洗澡了,你闻闻。”
美美肩头一耸。还是像气呼呼地往里一拱,
一爱低头从他拿进来的小袋子里拿出一颗枣儿,都是才洗干净的,勾着脑袋扯她头那块的毛巾被“你尝尝,”
美美烦不过一下掀开毛巾被坐起来“你是不是有病!我今天很不舒服,你别撩我!”
一爱心里是在答:我有病,我病大发了!
可捏着的枣儿还是往她嘴边递了递“你吃一颗我就走。”
美美手一呼,枣儿掉床上。
一爱从袋子里又拿起一颗,递上,
美美又一呼,
他又拿,
美美瘪嘴巴要哭了,“我受够……唔,”一颗塞她嘴巴里,美美还来不及吐,一爱上去抱着她。又把她头贴在他肩胛骨那儿,美美手脚乱打乱踢,渐渐,安静下来,渐渐,感觉她嘴巴在动,嚼枣儿。
一爱抱着她慢慢躺回床上。望着一个点发了会儿呆,想,这么哄哄她是对的,明天叔儿就回来了,她要一告状叔儿又不得安生……是的,我这么哄哄她也是迫不得已,嗯,这么做是对的……自我“正名”了一下,好似心安理得了些,发现她嚼完一颗了,手又在袋子里摸出一颗,歪头,又塞她嘴巴里一颗,美美闭着眼睛又嚼。她现在可享受了,像只被熏晕乎了的小猪,喂什么吃什么。一爱不觉弯唇,我这里到底有啥好闻的?
直到喂不进去了,美美睡着了,一爱还抱着。那袋枣子还横在床上,还有她刚才呼掉的几颗,一爱摸摸摸都捡了起来放进袋子里,刚侧身伸手把袋子放旁边床头柜上,怀里的美美咕噜噜滚了出去,才好玩儿,软坨坨的,她又蜷一团儿窝在角落里,像只躲懒的猫儿。
“要你跑,”一爱又两手把她抱过来,美美一翻身八爪鱼一样压着趴他身上,一爱就脖子上挂着这只软坨坨仰躺着舒了口气,一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拍她的背。美美睡觉有点不老实,一会儿又翻下去了,又回那角落里窝着。这次一爱没抱她了,扭头看她,够着手伸过去拍一下她,想不过又拍一下,像打似的,“个坏东西。”可能自己都觉得自己忒傻叉了,一爱坐起身苦笑摇摇头,再看她,轻轻拉过毛巾被给她盖上,下床回房间了。
第二天一早,美美一拉开门准备到衣帽间里拿高跟鞋,看见一爱正在镜子跟前扣袖口。美美横他一眼,上了小梯子去拿鞋。一爱淡淡看她一眼,转身回房了。
文艺来电话说,少立的二姐今天回国,都是一个大院长大的,小时候这二姐挺照顾他们,得去接接,叫美美买点驴打滚带了来,他二姐在外面就馋这。
嗯,就像之前所说,文艺“吆喝”美美来美美去也习惯了,他自己可能都没发现,以前总一个星期想起来她一次,现在不出三天就非得给她去个电话。连少立他们也习惯了咩,比如再私密的饭局、纯雄性的聚会:说,叫美美过来当个裁判,这是玩桌球的时候;说,叫美美过来尝尝辣不辣,这是试新菜品的时候;说,叫美美过来算算翻,这是打牌的时候……玩桌球的时候,美美一来,文艺就不玩了,或者他两共一个杆儿;吃新菜品时,美美一来,文艺旁边的位置就腾了出来,美美辣得直吐舌头,文艺会递过去一杯水;打牌的时候,美美一来,文艺也是不玩了,位置让出来给美美,美美算不过来他帮着算算……
当然也有想不起她来的时候,而且每次“叫美美来”都是少立他们先提议,文艺点头才敢给美美打电话。
文艺刚又来电话说接她一起去买驴打滚算了。他的车在国广外面等,美美上来,看看表“几点的飞机呀,”
文艺稳稳打着方向盘“六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