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有想到,被张须陀压在瓦岗中的逆贼,会突然袭击金堤关,攻陷金堤关之后,瓦岗贼又直取荥阳,待荥阳太守反应过来,荥阳的许多县城已经被洗劫一空,沦为焦土。
荥阳太守杨庆惊恐万分,连忙上书请罪,折子以极快的速度,送到了杨广的手中。
正如李密所料,杨广知道瓦岗贼洗劫荥阳,大发雷霆,立即命人传旨,任命张须陀为荥阳通守,并让他舍弃东郡,带兵镇守荥阳。
张须陀接到圣旨,先是派人通知东郡各县,让各县的百姓及早迁走,又拖了两天,才拔营前往荥阳任职。
李玄霸早已回到军营,得知瓦岗寨的动向,便明白李密已经投奔瓦岗寨了,但他相信,凭借自己的记忆,一定可以救下张须陀。
荥阳北面的几个县已经荒无人烟,到处都是腐烂的尸骨,瓦岗贼遁去多日,杨庆依然不敢派人清理。
张须陀率军所过之处,皆让部下将那些尸骨掩埋,以免生出瘟疫。
“瓦岗贼打着拯救天下的旗号,却做出这般伤天害理之事。”张须陀感慨的说道:“若是真让瓦岗贼强大起来,只怕会成为一场灾难。”
李玄霸看着那些散发着恶臭的尸骨,胃里一阵翻滚,便将视线移开,回答道:“只要有战争,百姓便要遭殃,这是自古不变的道理。当年王薄造反,将军您斩杀那么多的叛军,结果王薄还不是好好的活着?”
“百姓愚昧,禁不住蛊惑,又怪得了谁呢?”张须陀谓然叹道:“如今东郡已失,陛下命我退守荥阳,这等于将整个东郡拱手送给瓦岗贼,如果他们故技重施,再绕过荥阳,我们又该往哪退?”
“张将军多虑了。”李玄霸安慰道:“只要将军守住荥阳,瓦岗贼便不敢轻举妄动。”
张须陀明白这个道理,但为了考考李玄霸,故作不知的问道:“玄霸此言何意?”
“河南郡乃是朝廷的根本,瓦岗贼想要攻陷,根本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李玄霸平静的说道:“如果他们强行攻城,张将军只要率几千人,便可以与洛阳的大军里外夹击,将瓦岗贼尽数消灭在城下。”
“你在军中待了这么久,总算是没有辜负陛下。”张须陀笑了笑,说道:“荥阳离着东都更近,你可千万别没事就往回跑了。”
李玄霸讪讪的笑了笑,尴尬的说道:“将军莫要取笑我了。”
说笑几句,两人的心情没有那么沉重,李玄霸犹豫片刻,说道:“将军,玄霸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将军能够同意。”
“什么事?”张须陀见李玄霸面色凝重,也不再打趣,说道:“只要本将力所能及,一定尽力而为。”
“我想领兵。”李玄霸看着张须陀,正色说道:“玄霸想要为朝廷尽一份力,还望将军答应。”
张须陀有些意外,说道:“以前我让你学着统兵,你以各种理由推辞,怎么现在突然又想领兵了?”
“以前玄霸自知能力不足,担心会影响到将军的部署。”李玄霸解释道:“如今我在大军中呆了半年时间,也算学了一些排兵布阵的知识,即便谈不上运筹帷幄,起码不会拖累将军。”
张须陀斟酌片刻,说道:“你想要多少人?”
“一千。”李玄霸答道,顺便观察了张须陀的表情,见张须陀没有丝毫犹豫,就准备答应,李玄霸继续说道:“骑兵。”
张须陀的脸色从平静变成诧异,然后又变成震惊,说道:“我没听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