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龄兄还没有下定决心?”魏征听出弦外之音,抬起头说道:“公子既然将玄龄兄的家眷都接到洛阳,自然是想要重用玄龄兄,你又何必与公子划清界限?”
“看清公子为人之前,恕玄龄不敢贸然奉他为主。”房玄龄直言道:“玄成,你觉得公子到杜府求亲这件事,办得如何?”
魏征想了想,回答道:“思虑周全,雷厉风行,又懂得借势,让杜老爷无法拒绝。”
“确实如此,不过,你忽略了一点。”房玄龄说道:“杜府气派不逊于唐国公府,但你不要忘记,杜老爷空有万贯家财,却无权无势。他之所以敢拒绝李苟,不过是以为唐国公府不会有人替李苟出面罢了。”
魏征一直明白这个道理,但他还是不清楚这件事哪里出了问题。
房玄龄轻叹一声,确认魏征已经对李玄霸死心塌地。
即便如此,房玄龄也不怕魏征将他的话告诉李玄霸,于是说道:“公子想要替李苟提亲,只需要自己登门便可,又哪里需要请动蔡祭酒?”
“李苟对公子忠心耿耿,公子也视李苟如同手足,公子愿意为李苟请动祭酒大人,玄成丝毫不觉得奇怪。”魏征闻言,不仅没有释疑,反倒更加不解。
“你觉得公子真的只是想为李苟赚足脸面?”房玄龄忍不住笑道:“咱们的这位公子,只怕将整个洛阳城的人都骗了。”
魏征皱起眉头,面露不悦之色,他虽然敬重房玄龄有才华,但不代表房玄龄可以这般数落李玄霸。
“我并非嘲笑公子,相反,我很佩服公子的心机。”房玄龄意识到自己笑的有些过分,引起了误会,连忙解释道:“如果仅仅是为了提亲,公子只需请上国子监的诸位博士便足矣,商人地位轻贱,公子又为何让他们参与其中?巧妙的是,天下人的视线,都放到了蔡祭酒身上,很少有人注意东郡的这些大户。”
魏征如果再听不明白,那他也不可能名垂千古。但是听明白,不代表他相信房玄龄的推测。
“你觉得公子有意拉拢东郡这些人?”魏征摇头笑道:“以公子的地位,东郡这些人想要巴结公子都来不及,又哪里需要公子主动招揽?”
“如果公子不给他们机会,他们能够巴结到公子?”房玄龄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说道:“如你所言,公子深受陛下喜爱,与公主的婚事也基本定了下来,如今又被任命为虎威将军,你觉得那些大户敢贸然登门拜访公子?”
房玄龄的分析并非没有道理,但终究只是他的猜测,魏征认真考虑片刻,摇头说道:“比起你的猜测,我还是更相信,公子只是想帮助李苟。”
“那公子又为何要带走九指与梁啸?”房玄龄叹了口气,说道:“但愿是我想多了,我总觉得公子在预谋着什么。”
魏征与房玄龄相识以来,从未争吵过,但这一次却不欢而散。看着拂袖离去的魏征,房玄龄只觉得有些失落,他不由自主的想着:如果他还在这里,应该能够清醒的与我商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