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军从丹阳城穿过,在城外稍作休整,同时等候杜伏威。
按照约定,杜伏威作为江淮军的人质留在丹阳,由张须陀负责看管,而南隋方面,则由籍籍无名的长孙无忌作为人质,留在历阳之中。这样的人质交换看上去极为不公平,但杜伏威不顾辅公袥等人的劝阻,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张须陀亲自将杜伏威送出城,二人拱手道别,辅公袥等人的神情稍显紧张,不过场间没有出现他们担心的埋伏或者其他意外,张须陀盔甲整齐,面色冷峻的目送他们离开。
“义父,您这次真的是太冒险了。”王雄涎奉上李子通的首级,同时恭声说道:“万一南隋朝廷反悔,您岂不是落入虎穴了?”
“有李先生在,为父又有何惧?”杜伏威大笑一声,捧着李子通的头颅,显得极为开心。
江淮军速度很快,所以即便此时天气炎热,李子通的首级也没有腐烂或是发出恶臭。看着熟悉的面容,杜伏威心中的恨意消去大半,看了一会,便将李子通的首级放回匣子。
“李先生虽然颇有谋略,但他的性命,又如何能和义父相提并论?”阚陵不解的说道:“义父,您是不是把他看的太重了?”
“不。”杜伏威摇了摇头,说道:“你们资历尚浅,不懂的李先生的重要,南隋朝廷这次能够顺利击败李子通,除了有江淮军相助的原因外,缺少有才能的人,也是他李子通溃败的原因。听你们所说,南隋只派了不到两万将士?”
“确实如此,他们只派了四千骑兵以及一万五千步兵。”王雄涎点头答道:“不瞒义父,孩儿觉得周国公麾下的将士,并不比我江淮军弱。”
“这正是为父一直在思考的事。”杜伏威闻言,叹了口气,回首看了眼丹阳城。平静的说道:“义父觉得,即便没有江淮军,李子通也不是南隋的对手。”
王雄涎和阚陵同时沉默下来,四千骑兵冲散李子通后方的数万大军。他们虽然没有亲眼目睹那些骑兵的威风,却也能够想象的到,竟是觉得杜伏威的话不无道理。
“那朝廷为何费劲心思联合我们?”阚陵想了想,道出心中的疑惑。
“或许是不想和江淮军妄动刀戈吧。”杜伏威其实也并不清楚,他当初问过长孙无忌这个问题。但长孙无忌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告诉他,等剿灭了李子通,他率军回到历阳,就能想明白一些事情了。
从李子通那里得来的财物,杜伏威全部交给辅公袥分配,他自己分毫不取,一回到历阳,便急匆匆的回到总管府,命一名护卫去请长孙无忌。
“总管大人。您不是让二十八公子带着他们前去丹阳吗?”那护卫满脸疑惑,躬身说道:“他们早在五天前就离开了。”
“什么?”杜伏威惊惧万分,拍案而起,吓的那护卫跪倒在地:“你说李先生已经离开历阳了?还是叶儿带走的?”王雄涎和阚陵在堂中也是一脸茫然,心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叶是杜伏威的第二十八个义子,虽然年轻,武艺却不错。他从北方逃难过来,加入杜伏威的大军,后来因为作战勇猛,被杜伏威看重。将他收为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