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世绩和单雄信情同手足,为了替单雄信接风洗尘,半夜三更,将军府忙碌的动静有些大,饶是长孙无忌住在幽静的后院,仍然听到了院落中的脚步声,他穿上长袍,将衣冠整理一番,走出房间。
院中有许多忙碌的下人,长孙无忌随便问了个人,便验证了自己的猜测,于是乎赶往大堂。首先,他想见见这位单将军,其次,他担心徐世绩和单雄信之间的谈话会过于肆无忌惮,若是传到江都,谁知道李玄霸会怎么想。
“单兄,这位就是世绩口中的李先生。”徐世绩连忙起身迎接,同时向单雄信介绍道:“李先生虽然看上去年少,但其智及妖,善于谋略,普天之下再无第二个人了。”
单雄信连忙起身拱手行礼,长孙无忌微微一笑,回了一礼,三人围着桌子各自坐下,府里的下人添上一副碗筷,随后退到一旁。
“将军,夜已经深了,饭菜也准备妥当,不如让他们下去休息。”长孙无忌坐下之后,并没有急着和单雄信熟络,而是准备屏退留在大堂的下人。
徐世绩点点头,挥了挥手,让府上的下人离开。
“雄信深夜前来,叨扰了先生的好梦,心中甚是不安。”待堂中的下人全部离开,单雄信站起身来,端起酒碗,敬道:“雄信向先生赔罪。”
“单将军这是要折杀在下?”长孙无忌也端起酒碗,让单雄信坐下,笑道:“之前未能与单将军谋面,在下一直引以为憾,如今终于得见单将军的英雄气概,在下觉得十分荣幸。”
三人举起酒碗,共饮一杯。
“李先生,敢问你是如何得知雄信会来投奔?”觥筹交错酒过,单雄信满足的舒了口气,拱手道:“莫非先生已经知道洛阳城里发生的事情了?”
“单将军说笑了,洛阳远在数百里之外,在下如何能够知晓。”长孙无忌微笑着答道:“既然单将军提起,还请将洛阳城里的情况告知我等。”
单雄信看着长孙无忌的眼睛,只觉得眼前这位未及而立之年的谋士,目光似乎能够洞悉一切,他不露痕迹的蹙了蹙眉头,叹道:“自从王世充知晓世绩与窦建德归于南隋,他便暗中谋划降唐之事……”
王世充到底暗中做了什么,单雄信不得而知,但在那天的朝堂上,面对杨杲的责难,王世充丝毫不觉得紧张,单雄信便推测,他肯定已经做了万无一失的准备。
待单雄信将那天的事情说了一遍,徐世绩紧锁眉头,似乎担心大唐没有洛阳的牵制,东平郡可能会有危险,而长孙无忌的面容依旧云淡风轻,令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大堂内安静下来,徐世绩和单雄信将目光移向长孙无忌,希望他能给出面对当前局势的方法。
“此事关系重大,徐将军,还请尽快派人将消息送去江都。”长孙无忌似乎没有感觉到盯着他的两道目光,平静的说道:“王世充手握兵权,他若是真的急于降唐,只需要打开城门即可,所以我们还有准备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