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礼依旧躬着身子,直到义成公主入了围场,他才缓缓抬起头,看着义成公主的背影,目光中透出一丝不解。
“知礼,你没事吧?”步利设走到云知礼身边,满怀关切的询问道:“此地不方便讲话,你且先回去,待狩猎结束,本王便回去看你。”
“多谢贤王关心。”云知礼收起心思,朝着步利设行了一礼,恭声说道:“微臣才疏学浅,给您丢脸了。”
步利设闻言,平静的说道:“可敦这一鞭子,任谁都躲不过去,你不必介怀。好在她没有继续为难于你,否则本王说不得要与她翻脸。”
听到步利设的话,云知礼连忙露出惶恐的表情,然后便是一番感恩戴德,至于步利设的话他信了几分,众人皆心知肚明。
“可敦有令,微臣不方便陪贤王前去狩猎。”客套过后,云知礼认真的说道:“不过,微臣有个提议,不知贤王是否愿听?”
步利设回头看了狩猎场一眼,见外面还有不少人,也不着急,说道:“但说无妨。”
“可敦先前所言,微臣觉得不似作伪,此番狩猎,还望贤王能如她所言,展现出些实力。”云知礼看了看左右,轻声说道:“不过那头名,贤王还是别去争夺了。”
步利设稍稍犹豫片刻,明白了云知礼的意思,既要让人觉得他有资格统率三军,又不能表现的太过突出,否则定然会引起义成公主的猜忌。
其实,步利设暗中结交其他突厥重臣,义成公主不可能毫无察觉,或许义成公主唯一不确定的是,步利设的羽翼究竟丰满到了什么程度。
二人交谈片刻,有下属上前提醒该进狩猎场了,步利设吩咐两名随从送云知礼回去,然后带着剩余的人,闲庭漫步般的朝狩猎场走去。
云知礼目送步利设离去,待步利设的身影消失,他才倒吸一口凉气,取出手帕,准备将脸上的血迹拭去,这时候他才发现,那些血早已不再温热,有些已经干在了他的脸上。
看着面前手帕上的血迹,云知礼的眉头不知不觉的皱了起来,他依旧在思考义成公主所说的话。
“云大人,我们回去吧。”步利设的两名随从见云知礼站在马边发呆,彼此对视一眼,其中一人轻声说道:“您脸上的伤口很深,若是不尽早处理,只怕会留下伤痕。”
云知礼回过神来,客气的道了谢,翻身上马,随着那二人往左贤王的大帐走去。
除了狩猎场传来的呐喊声,一路上很平静,但云知礼的内心去并不平静,他想到很多可能,然后将那些可能一个个否定,最终还是没能明白义成公主今日的所作所为,究竟有何深意。
若是三哥在这里,肯定很容易就能想明白吧?心烦意乱之际,云知礼不由自主的想道。
云知礼是步利设的座上宾,按理来说,他应该思考如今的局势对步利设的影响,但实际上,他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步利设之前的那番笼络人心的话,云知礼没有放在心里,他很清楚,如果义成公主那时候想杀自己,步利设绝对会率先举刀,将自己的头颅割下。
云知礼投奔步利设的时间不算太久,在步利设身边,还有很多更强大的人才,若非步利设一直在义成公主面前藏拙,今日他也不会有资格陪伴步利设左右。
回到军营帐内,有大夫前来为他疗伤,突厥百姓药物稀缺,但步利设身为贤王,从来不缺这些东西。
伤口包扎完,云知礼又请人找来黑纱,认真的围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