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后的诚王又恢复了往日的样子,王氏小产的事似乎对他没有留下什么影响。
萧沐烟也没有再提,她觉得这种内心的伤疤还是用时间来慢慢抚平吧。
休息不过两日就是进宫伺疾的日子。萧沐烟同诚王起了大早,天蒙蒙亮就出门进宫了。
泰安殿依旧很安静。因为建兴帝病着,如今大朝都不在泰安殿举行,而是由太子监国,改在勤政殿大朝,由内阁几个辅臣主持。
今日正好也是大朝的日子,但诚王本就在闭门思过期,又要伺疾,自然是不会参加的。
建兴帝这会已经醒了。即使在病中,多年来的生物钟依旧不便。
听安济说诚王小两口来了,建兴帝顿时精神了几分。他之前已经听贵妃说过诚王不顾腿伤要来伺疾的事,这孩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有孝心。
“让他们进来吧。”建兴帝道:“这一大早的,你问问他们可用过早膳了?”
“奴婢这就去。”安济带着笑道。
殿门口诚王同萧沐烟侯着,秋日清晨的风带了几分寒意,尤其这殿门口就是个风口子,两人的脸颊都被吹出了红晕。
“阿烟可冷?”诚王很小声的问了一句。
“妾身不冷,倒是王爷,腿可受得住?”萧沐烟担心道。
诚王微微一笑,道:“阿烟忘了?今日我戴着护膝。”
自从这次病了在府里修养,诚王就喜欢称呼萧沐烟为“阿烟”,倒是很少叫王妃,显得更为亲密。
“护膝好用就好。”萧沐烟松了口气,虽还未进深秋,但天是一天比一天冷了。
“诚王,诚王妃,皇上叫两位进去。”安济恰巧此时走了出来,“两位可有用早膳?没有的话,奴婢这就去安排。”
“在府里用过了,不必准备了。多些安伴伴。”诚王笑了笑,带着萧沐烟进了大殿。建兴帝的寝殿在里面,两人径直走了进去,正准备行礼,就听建兴帝道:“到朕跟前来。”
两人便一块儿走到了建兴帝的床前,就见建兴帝一双眼睛盯着诚王的腿瞧。
“父皇,儿臣已经没事了。”诚王忙道。
“心里可有记恨朕?”建兴帝突然问道。
诚王一愣,老实回道:“儿臣不恨,但气过。”
萧沐烟吓了一跳,诚王还真敢说。
建兴帝也是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哈哈哈,你还真不怕朕再治你的罪!”
“父皇不是不讲理的人。”诚王道:“儿臣是气过,但气过后也明白父皇的苦心。过刚易折,父皇是磨炼儿臣的性子呢!”
听了这话,建兴帝眼里露出几分欣慰的神情来,“不错,你能想明白这点,也算没白跪这一场。”
萧沐烟一直当背景板,但听了两人的话,心里却觉得诚王不过是在给建兴帝演戏。什么领悟建兴帝的苦心,只怕早就在心里骂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亏她至少还担心诚王说实话惹建兴帝不高兴,倒是忘了这位演技超群,一贯会做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