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崇文这两日很是得意,逢人便吹嘘自个要发财了,找了几个平日要好的酒肉朋友借了笔银子,别人问他这笔银子拿来干嘛,他却不说,显得神神秘秘。
三房如此,二房也好不到哪去。
薛氏已有两日未踏出春晖园了,账本都是让人直接送去小厨房,发放对子牌的事,也交由大丫鬟殷红去做。
没人知道薛氏在小厨房里干什么,只看到了一箩箩珍贵的食材被运往春晖园。
这个时候,本应该关心此事的沈心然,却不在季府。
京郊某处小院。
“童妈妈,快起来。”
望着眼前30如许的妇人,沈心然感慨良多。
话到嘴边,却化为一句,“妈妈这半年过的可还好。”
“好,好,妈妈怎么会不好!”嘴上说着好,眼泪却哗啦啦流。
童妈妈抹了把泪道,“就是有些惦记姑娘,姑娘长那么大,从没离过我,我不放心啊。”
她拉着沈心然左看右看,见沈心然比年前瘦了一大圈,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那些挨千刀的,狼心狗肺的东西!姑娘,这些日子可是苦了你了,妈妈来迟了!”童妈妈一脸的悲愤与自责。
沈心然安抚她道,“妈妈,今日是个好日子,咱不提那些晦气的人。”
“对对对,姑娘说得对,咱不提那些人!”
“妈妈,这几位是……”
院里除了沈心然、藿香、童妈妈之外,还有十人。
“哎呦,瞧我!光顾着叙旧,把正事给忘了。”童妈妈拍了拍脑袋,破涕为笑道,“我来给姑娘介绍介绍。”
说着,拉来就近的一位少女,“姑娘,这是白术,他爹可了不得了,是庄上唯一的‘老’秀才呢~!”
说着,揶揄了一眼白术。
小姑娘脸一红,见沈心然朝她笑,更是害羞地低下头,不好意思道,“马婶子不要笑话我了,我爹哪是什么秀才,就是识得几个字而已。”
她爹很小的时候就中了童生,是村里出了名的神童,然而屡次乡试屡次失败,都40多了,还是一介童生。
他娘忍受不了这样的日子,在她八岁的时候,抛下了他们父女两,跟人跑了。
他爹这才醒悟过来,不再执着于科考,可读了半辈子书,除却识得书中字,却是不懂谋生计,只能给人写写书信,日子过得捉襟见肘。
这次听说邻居马婶子要给远在京城的旧主找人用,他爹便让她来试试,那可是京城啊,不是乌鞘岭能比的,出去了说不得另有造化。
白术今年十三了,已经懂事了,知道她爹是为她好,所以打心底也想来京城看看。
更何况马婶子的旧主还是沈家。
沈家可是出了名的百年积善之家,莫说乌鞘岭了,便是整个陇中有多少穷苦人家想把孩子送到沈家来做下人,都求而不得。
沈家人口简单,根本用不到那么多人,便是要买,也只会买那些父母双亡,实在是走投无路的孤儿,且到了一定岁数,必定要把人放了,送上一笔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