誊抄的登记表飘落在冬乔脚下,吓得冬乔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奴、奴婢知错了~!”冬乔在地上手脚并用的爬了两步,爬到沈心然面前,抓住她的裙角道,“姑娘,奴婢不是有意要弄脏您的衣服的,只是、只是……”
她扫了眼招娣来娣,眼珠子一转道,“奴婢也是看招娣来娣两姐妹平日里要伺候姨娘,辛苦的很,便想着帮他们分担一下,只是、只是奴婢手笨,不小心在衣服上沾上了肉汁,不过、不过奴婢当场就洗掉了,没有什么印子的,味道也很淡,奴婢以为不影响穿着的,没想到……却害姑娘出丑了……是奴婢的错!请姑娘轻罚奴婢,奴婢真的是出于好心的。”
“哦?出于好心?”沈心然居高临下的挑挑眉,扫了一眼跪伏在地的冬乔。
“真的!请姑娘相信奴婢,奴婢以前虽然是老夫人院里的丫鬟,但如今被老夫人赐给了姑娘,那就是姑娘的人了!请姑娘相信奴婢,奴婢不是有意的。”
这冬乔还真是不知死活,使坏的把柄都被抓住了,还敢搬出老夫人来说事。
她怕是忘了前段时间自个得罪了老夫人的事吧。
沈心然嘴角扬起一丝弧度,并没有就此放过他,反而是重新取出玉簪道,“现在想起这玉簪是从哪来的了吗?要不要我再拿出些证据来?证明是某人从我怡华院‘盗’走的呢。”
沈心然特意把‘盗’字加重,这话一出,直接把冬乔吓瘫。
若说在衣服上做手脚,浸了肉汁,还能说是不小心,可一旦涉及到这不翼而飞的玉簪,就不好说了。
况且沈心然用的还是‘盗’这个字,罪名可不轻……
可冬乔又不敢不承认,就像刚才肉汁的事,她明明自认为做的很完美了,悄悄领取来的皂荚油,用完之后也全部处理掉,扔掉了,就算查到她房间,也搜不出任何东西。
然而即便这样,六姑娘还是找到了证据,这让她怎能不怕!
若她现在抵赖,到时候六姑娘刷一下拿出人证物证,她可怎么办!
冬乔一哆嗦,直接砰砰砰地磕头认罪道,“奴婢记起来了,这、这东西……好像是肖二夫人的丫鬟送过来的,当时奴婢肚子不舒服,急着去茅房,收了这东西来不及交给姑娘,又怕带去茅房给熏臭了,就放在咱们院门口,哪曾想,奴婢上个茅房的功夫,也就半炷香,东西就不见了……”
“东西不见了,你怎么不来禀报我?”
“奴婢,奴婢怕遭您责罚……所以,所以就想着今日再找找,若如实找不到……晚、晚些时候再向您请罪……”
听了这话,沈心然简直想笑出声,漏洞百出的解释,前言不搭后语。
为了想脱罪,这冬乔真是什么谎话都编的出来。
不过听了这所谓的解释,沈心然也知道,有些事情,冬乔是不知道的。
譬如为什么要在她的衣裙上撒下肉汁?她敢笃定,冬乔一定不知道季如玉是为了让恶狗撕烂她的脸。
若是知道,冬乔一定不敢自己去领取皂荚油,纵使一般人查不了领取账目,但好歹也是有极大风险的。
冬乔还不至于这么蠢,还有一点,那就是从这件事上可以看出,季如玉并不怎么重视冬乔,如若不然,也不会让她去冒险。
就像这次,为了能让余少恭对她的印象更差些,直接甩出了玉簪,陷害是她弄丢的。
纵使这伎俩看起来非常低劣,毫无技术含量,但沈心然当时连这玉簪是谁送过来的?又是如何到季如玉手上的?毫无所知,自然也就轻松让季如玉陷害成功了,况且她本来就对余少恭送的东西不感冒,管这玉簪是不是真是季如玉捡的,她根本无所谓。
至于余少恭怎么看,她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