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诸位都是读过几年诗书,品过一些笔墨的,百花凋尽后,独自开放的,除了梅花还有什么?!
再来就是后两句,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幸有微吟可相狎,不虚檀板共金樽。
大概意思便是,白鹤为何会冬天才飞来,莫不是为了偷看它几眼,粉蝶若知道它这样美丽,怕早该舍弃了百花,为它等到冬日消魂。
这两句,无不都是借助粉蝶和白鹤,下一步烘托梅花的魅力,毕竟冬天里,只有梅才盛开。
若这还不足以证明沈心然说的是梅,那最最明显的第二句,就在直白不过了: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进一步说明了这个小院里,不仅有梅花,还有竹林,他们俩相互作伴,潭水倒映出了他们的影子,连天上的月亮都嗅到了他们的暗香,催促黄昏,赶紧来临。
全篇不见一个梅字,不见一个竹影,却处处把梅与竹作伴的情形,展现在人们的眼前,把梅花超凡脱俗的形象,传神的刻画了出来,更是借孤月,借寒冬,表达了他的冷漠,对于少恭的冷漠与拒绝。
沈心然冷冷一笑,定定的看向余少恭,她不相信余少恭这么聪明的人,品不出着首诗中的含义。
面对沈心然冷冷的美目,余少恭皱了皱眉,尤其是沈心然只冷笑着看他,不回答的模样,更是向世人宣示着,这首诗本来的面目。
纵使余少恭涵养再好,心中也不免有些恼怒,他其实很想当面质问沈心然,为什么要这样做?
借着这首诗来羞辱他的母亲,对他有什么好处?难道她不想嫁进侯府来吗?
对了!除非她不想嫁进侯府?!
不可能!
余少恭摇摇头,否定了心中这个想法,怎么可能会有女子不愿意嫁给他?然而事实就是如此,沈心然处处对他表现出疏离与冷漠,只要他肯静下心来仔细想想,其实不难发现沈心然对他的态度,是抗拒的……然而不知为何,他不愿意去想这个问题,下意识的忽略它,总对自己说,肯定是沈心然对他有什么误会才会这样……然而,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不知不觉间,他对这个女孩,产生的,远不止是好奇与兴趣……还有一丝丝,他自己也说不明白的情感……
然而现实根本不给余少恭这么多考虑的时间,只听侯夫人猛的一拍桌子,站起来,伸出青筋暴怒的手,指着沈心然道,“把他给我轰出去,听到没有?把他给我轰出去!”
“母亲!”余少恭一惊。
然后夫人根本不听他的解释,直接吼道,“你们都聋了吗?把这个姓沈的给我轰出去!以后,只要有我魏淑澜在一天,侯府的院子就不允许这个女人跨进来一步!!!”
闻言,众人窃窃私语,暗自欣喜,余少恭却是眉头越皱越深。
他刚刚这么说,就是想把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怎么可能会看不出这首诗,通篇都是在咏赞梅花和竹子,可是他却不想沈心然因此得罪了他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