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可是注意到了清河郡主的神态,清河郡主在听闻,他也有碧玉簪子的时候,眼中就露出了十分恼怒的神情,若是让清河郡主知道,其实发簪在一个丫鬟身上,那就更不得了了。
一个小姐带了跟他同款的发簪,她的眼神都是要杀人,更何况是一个丫头,这后果,沈心然不敢想象。
是,这里,是天子脚下,讲究法理伦常,便是天子,也不能犯法。
可这样的话说出来,会有人信吗?
纵使这里是季府,纵使黄麻是他沈心然的丫鬟,可人家堂堂一个清河郡主,不一定非要在你的地盘上动手,想要教训一个丫鬟,等你出来的时候,多的是手段方法。
所以沈心然在吁出一口大气的同时,也深深的皱了皱眉头,转身对藿香道,“我把碧玉簪子赠给黄麻的事,必须封锁,谁都不能告诉,还有,回去后,让黄麻,这段时间,尽量不要戴那支簪子……”
“是,姑娘……”藿香同样有些心有余悸。
另一边,花园里。
清河郡主淡淡笑道,“你看你,不过就是一只高仿的碧玉簪子,你若是想要,我回去,让人买了送你,跟一个寄居在家里的表小姐置什么气?”
“我……”季如玉很想说,不是的,其实沈心然收到的,就是真正的碧玉簪子,可瞧见清河郡主好不容易恢复的笑颜,以及冷冷的眼眸,到嘴的话,便不敢说出来了,只能笑着回道,“是,那玉儿在此先行谢过郡主赏赐。”
清河郡主摆了摆手,无所谓道,“不过是个高仿碧玉簪,你若喜欢,下回我再送些南珠东珠过来,反正这玩意儿,我仓库里多的是……只要你过两日,在我母亲的宴客会上,把那首千里共婵娟表演好了,赏赐不会少的……哦,对了,记得穿上那一日,你在侯府作诗时的白色连衣裙,这次到我府上做客的宾客,都很好奇,当日在群芳会上大放异彩的节目是什么样子的呢……”
季如玉的双手隐在了袖子下,用力握成了拳头,隐隐有些发抖,这无疑在昭示着他内心的愤怒和屈辱。
别人都羡慕他得了清河郡主的青睐。
可这世上哪有平白无故的青睐?在外人看起来,他是一只飞上枝头的凤凰,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清河郡主不过是把它当做了一个小丑,当成了一个工具,或者当成了一个可以遛的宠物,带在身边,不过是为了向别人展示:你看,这是京城新晋的第一才女哦,你们不是很好奇她的千里共婵娟吗?来来来,到我府上,坐下来喝杯水,吃口茶,搭个戏台,看他表演……
他好歹也是,伯府的嫡女,小姐。
纵使公主府里的宾客在尊贵,也没得让他像歌姬一样,在众人面前,抛头露面,表演歌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