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凉的假山,死寂的人工湖……这个荒废了许久的院子,曾经是她的噩梦。
有多少次他在梦中醒来,都以为自己刚刚被人从水底捞起,还有额头上的伤疤,以及后背上难看的狗咬的痕迹……通通都拜眼前这个肥胖的女人所赐!!!
这么大的仇,沈心然自然不可能会忘记。
当年,他就是被这个肥胖的女人,哄骗到这个荒凉的院子,这个女人同样是用内急做借口,把自己留在院子里。
还好当时她反应快,立刻背了过去,只额头被挠了几道伤疤,野狗却死死咬住了他的后背,在挣扎的时候,她与野狗一同掉入了湖泊中。
他永远不会忘记那时的惊恐。
在这个荒凉的院子里,他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尤其是掉入湖中的那一刻,他越挣扎,身子就越往下沉,那是他生平第一次意识到什么是死亡。
到了春夏之日,更是不敢再着轻薄的春衫。
至于那个引他来这里的肥胖的婆子,她自然是不会忘记的。
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一场意外,而是一场预谋,他在落水的那一瞬间,还看见了那个肥胖的婆子折了回来,倚在门口,看着她挣扎,直到确认他爬不起来了,才笑着离开。
只是那个时候,他虽被救起,可再想去找这肥胖的婆子,却再也找不到了。
然而不幸中的万幸,是那个时候,藿香及时赶来了,拼了命,才把他拉上了岸。
然而也是自那以后,他再也不敢把额头撩开,必须留着厚重的刘海,遮住额头上那三道疤痕。
如今想想,也真是可笑,那是他只信任老夫人送给她的冬乔,还有二夫人从府里拨过来的衣香迎香,让这三个人去查,能查的到才有鬼。
而沈心然之所以现在才想起这肥胖的婆子就是当年害自己落水的罪魁祸首,皆是因为时间完全对不上。
她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这落水事件,明明是发生在三年之后,是在她即将出嫁之前。
可为什么这么后面的事,就这样毫无征兆的提前了?!
这才是沈心然刚才一直没有往这方面想的原因。
如今走到这个院子,再次看到他噩梦中的场景,自然一下就想起来了。
今时今日,他院子里的人可尽数都被老夫人控管着,若再上演一次恶狗扑人事件,可没有藿香能来救他了!
还好,她醒悟得还不算晚,而且她敢独自一人跟随这婆子走,本身就是有依仗的。
她早已不是以前的她。
若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全身而退,即便好奇幕后的推手是谁,也不可能拿自己的生命来冒险,跟随这老婆子出来。
如今确认了这婆子不安好心,自不可能再放他走!
遂沈心然大喝道,“站住!”
花婆子一愣,笑道,“哎哟六姑娘,不是奴婢不想带路,实在是内急得不行……”
然而他话还未说完,就感觉到了一根银针顶住了他的脖颈。
回头一看,差点没吓出尿,不知何时,沈心然已站在了她身后,一根细长的银针,竟已半数没入她脖颈,他忽然感觉脖子有些麻麻的,这股麻劲,顺着脖颈,向四肢延展。
“六、六姑娘你、你对我做了什么?你插在我脖子上的是什么鬼东西?!快!快帮我拔掉!”花婆子有些慌了,他现在连抬起手掌,拔掉脖颈上银针的力气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