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歹他们三人真实的身份是太子的手下,是带着目的来的,所以对于谁接待他们,并没有什么所谓,只要目的达到,也可以了。
所以其中一人先开口了,“这位小哥,今日我们也是来买米的,今日我们要买的,可不止6000石,而是要更多,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权利决定呢?”
这人说话倒也客气,沈心然明显穿了一身小厮的衣服,他还能笑着叫一声小哥,倒也令人佩服。
沈心然含笑回道,“请问这位老板要多少米粮呢?那是一次性要几万石以下,我还是能够决定的。”
几万石都能决定?!
听他这口气,三人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才拿正眼去打量沈心然。
见这小子虽穿了一身不起眼的粗布麻衣,但容颜俊俏,眉宇疏朗,自有一股不凡之气,便惊觉自己走眼了,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的小厮吧。
这才正色道“既然小哥说你能决定,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我直说,我需要3万石的米粮。”
“我也是要3万石。”
“我也是!”
那人的话语才刚落下,另外两人也是异口同声道。
“不知道小哥能不能拿出这么多米粮,还有,价格上也希望小哥能便宜一点。”
“对呀,毕竟要这么多的米粮,也算是帮小哥你解决了存货,你怎么也得感谢我们一番,我看就按照市价两倍的价格卖于我们吧。”
“就是就是,上次从你这儿买回去的粮食,我看了一看,看样子像是今秋收割的,虽然还算新米,但因为已经去了谷壳,最多就只能再放一个半月了,过时没卖出去,你可是要亏的,所以小哥,你还是别考虑了,能以两倍的价格卖出去,那简直是稳赚不亏呀。”
这三人你一句我一句,聊得火热,根本不让沈心然有插话的机会,似乎只要他们一口咬定价格,沈心然就一定会卖给他们一样。
沈心然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这三头猪是来这里搞笑的吗?要不然就是当他是傻子吧,上次卖给他们6000石大米,只收了4.5倍的差价,已经是她仁慈了,如今这三人,还贪得无厌的想以两倍的价格收购他9万石大米,这不是想钱想疯了,就是背后有人怂恿指使!
联想到早上的时候,李鸣钺给他透露的消息,她嘴角的冷笑,越发的灿烂。
看来太子还真是快手脚啊,早上命言官参了杨将军一本,如今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指使这个蠢货来强压她的米价,强收他的大米啦?!
他们还真当他沈心然是个可以软掐的柿子呀!
看来老虎不发威,还被人当病猫了,不过这个时候,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因为他知道,这三人上门来压价,只是第一步而已,后面肯定还会有事接着发生。
果不其然,就在这三人自说自话,讨论着是要以两倍还是1.5倍的价格收购沈心然手上的大米的时候,帐篷外也适时响起了争吵声。
“让你们老板出来,这卖的都是什么米呀?你看你看都是发黄的、陈年的旧米,都长虫了!”
“就是,别以为我们是平民老百姓好欺负,我们赚点钱容易嘛,天灾人祸的,你们趁乱抬高了价格我们就不说了,但怎么能昧着良心买这种成年的米呢?一股糠味,真是给猪都不吃呢,你是想吃死我们吗?!”
“对,快叫你们老板出来,快点,要不然我们砸了你的店!”
这一大清早的,临时的卖米点还没开张,外头却响起了嘈杂的争吵声,沈心然刚刚走出去,就看见几个人,手里拿着袋子,围在他帐篷门口,大声叫喊。
这些人,穿着整齐干净的衣服,一看就不是灾民,而是城里的居民,不用说,他们手里拿着袋子,里头装着的肯定是大米。
因为沈心然这个售卖点,售卖的大米,要比京城里便宜上一半,所以虽然,驻扎在城外,但依旧有不少的平民百姓到这里零散的购买大米回去做口粮。
这些人手里拿着的大米,早已泛黄,甚至有许多的牙眼,一看就是隔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陈米,根本不能吃了的。
这几个人一大早就围在店门口,要叫冉冉的,手中又拿着泛黄的米,自然一下就吸引了过路的人,还有周围的灾民,所以沈心然出到帐篷口的时候,外头早已是一片人潮汹涌。
沈心然看着那些人手上抓着一把一把的黄色大米,忍不住冷笑一声,她真想爆粗口,问问这些人是不是傻?买米的时候不看吗?
这可不是平时啊,这可是特殊时期呀,就算在他这里,卖给居民的米也要五倍的价格啊,对一个普通家庭来说,升了五倍的米价可不是一笔小的支出,谁会这么马大哈,不检查一下就买呢,纵使有一两个人粗心大意,也不可能所有人都上这种当吧?!
她简直要为想出这种馊主意的人点赞了,都不知道去哪里淘来的一代代陈米,还每一个人掏出来的品种都不一样,傻子才会相信,他仓库里卖这么多品种的陈米吧,那得多费劲啊,光收集这种不同品种,不同年代的陈米,所要花费的人力物力,就要比正常的大米贵多了吧。
然而还别说,真就有人相信了!
毕竟群众都是爱凑热闹的,而且许多群众的文化水平都比较低,缺乏独立的辨别能力,几乎都是人云亦云,随大流。
所以,当第一个人叫喝着沈心然这里出售陈米来骗人的时候,或许还会有人抱着怀疑的态度过来凑热闹。
当陆陆续续出现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甚至拿出了所谓的证据的时候,人们的情绪,就会被感染,甚至渐渐失去思考能力,认为这就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