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媛抓住自家丫鬟的一点破绽，成功洗白了自己，沈谕有样学样，只不过碧玉那里是撬不出来话了，但是，能证明陈媛说谎的小贩还在。

“是啊，你说说这是为什么？这可不是一文两文的，你要是没有个正当理由，那就说明你就是在说谎，”沈致远难得机灵了一次。

“这...小人确实没有说谎，还要我说什么？”小贩哭丧着脸，“我们一个买一个卖，价格合适就成交了，哪还有什么说法！”

沈谕抛出这个话题，剩下的他就不管了，论胡搅蛮缠，他爹可是翘楚，他看到陈媛一直很沉静的样子有些不解。

他也问出来了，“看陈姑娘的样子似乎并不担心啊？”

陈媛瞥了他一眼，笑道：“没什么可担心的，我问心无愧。”

沈谕也笑了笑，只不过模样颇显阴沉，他认出陈媛是之前跟着陆衍一起的了，等于说他之所以被气犯病，陈媛也是当事人。

小贩还在那掰扯，只不过沈谕却没有那个心思再跟他兜圈子了，他选择最为简单粗暴那种。

“大人，学生的疑问就在于此，还望大人明断！”沈谕拱手说道，没道理他们都自己断案吧，那还来京兆府干嘛？

“沈秀才的话你也听到了，商贾的本性便是锱铢必较，本府也想知道能令你让步的原因是什么？”甄显说道。

“这，老爷...”小贩迟疑了一下，还是道：“就像是小人所说的那样，价格合适就卖了。”

甄显淡淡道：“看来你是不准备说实话了，来人啊，拖下去，杖责二十。”

“大人，不是，老爷，这是怎么话说的，怎么还要打板子了？”小贩一听要挨揍，这下慌了，一言不合就动手，这个世界就不能多点儿阳光多点儿爱了吗？

“我说，我说，我说还不行吗！”小贩看衙役直奔他就来了，一人拽着他一条胳膊，一看这是要动真格的了，立刻从心了。

......

甄显挥了下手，小贩脑门子上吓了一头的汗，顾不上擦，赶忙说道：“是这样的，陈姑娘给我出了个好主意，作为报酬，我给她抹了个零。”

“哦？给你出了个主意，什么主意？”

“小人不是一直卖些首饰之类的东西嘛，都是些便宜货，专门卖给姑娘们的，”小贩解释道：“陈姑娘给我画了几张图，上面是几个很可爱的布偶，都是姑娘家喜欢的那种。”

“你也是个很精明的人，人家就画了几张图，你都没卖过，怎么就认定能卖的好呢？”沈谕总是很能抓重点啊！

“小人走南闯北这些年，也算见过些世面，那几张图就算是小人看了都觉得爱不释手，不管会不会卖的好，至少不会赔本。”

小贩对自己的眼光还是很自信的，一下子直起腰来，说道：“我回去就让我那浑家连夜缝制了几个，第二日拿到摊子上售卖，果然有几位姑娘买了去，您说陈姑娘给我出了这么个好主意，我给些润笔费不是很正常！”

小贩这么一说，众人对他口中描述的那个布偶也好奇极了，甄显问道：“你可随身带着了？”

“小人来的匆忙，不过我那浑家兴许带过来了，”小贩转身看向身后的人群，忽的眼前一亮，挥手喊道：“娘子，娘子！”

人群中有一个带着孩子的妇人正死命的往前挤，小贩连忙禀告道：“老爷，小人闺女手里抱着的就是陈姑娘给画的图，小人浑家连夜缝制的。”

“娘子，你把闺女抱着的布偶拿上来给老爷看看，”小贩吩咐道，态度很急切，他忽然发现了一个商机啊，虽然这时候想这个多少有些不现实，但商人重利轻离别，没毛病啊！

甄显接过一看，唔，确实是有那么一点儿，怎么说呢，应该是叫可爱吧！陈媛微微笑了笑，她给的几张画就是Q版的小动物，能不可爱吗？

她承认，沈谕确实说对了，她跟这个小贩讨价还价的确实有自己的私心在，确实就是想在人家心里留下个印象，也好作证。

这几张图是她随手而为，就算是小贩来作证，给他耽误生意的补偿吧，媛哥也是讲义气的好伐！

......

“老，老爷，您觉得怎么样？”小贩小心翼翼的问道：“小人当时不说只是想把这个当一个财源来做，并没有其他什么作伪证的意思，老爷您可要给小人做主啊！”

“行了，本府已知晓，你放心，与你无关，”话说明白了就行，甄显也不是拿无辜之人刷政绩的那种选手。

“哦，谢老爷，”虽说跟他没关系了，但他心情莫名有些低落，发财大计就这么破灭了，这要是被官老爷夸上一句东西好，他也就不愁卖了。

甄显看了沈谕一眼，沈谕脸色阴沉，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大家也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可以说，陈媛完胜。

小贩的事儿就算是了了，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甄显就让人走了，留下也是占地方，今天这场戏，甄显从一开始就是给陈媛搭的台子。

这第一折陈媛算是唱得不错，她不是说她知道谁是真凶吗，甄显决定好了，他就负责捧哏，反正陈媛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了，他们俩一起完蛋，这也算是一次豪赌了！

“沈秀才，面对碧玉的说法，你还有什么要辩解的？”甄显沉声说道。

沈谕微低着头，开口道：“府尊，仅凭着她一家之言就要定我的罪，未免太过牵强吧！”

“这贱婢说我杀人，她有证据吗？她是亲眼所见吗？还有那块玉佩，她说是我给的就是我给的，有证据吗？

难不成我随便找一个下人来，就让他指认陆大公子杀人，那他就一定杀人了？荒谬，太荒谬了！”

沈谕是一百个一千个不服，那要是全按着这个套路来，满天下就没有好人了，只要有人指证就完了呗，还要啥官府啊，整个社会体系都得乱套。

......

甄显没有回话，看向陈媛，陈媛微一颔首，双方也算是有个默契在，陈媛上前一步，说道：“沈公子刚才问了下我的事，现在我倒有一事不明也想问问沈公子。”

注意，陈媛用的是问问这两个字，而不是请教，从词义上来说已经是很不客气了，火药味十足，明明白白告诉大家，我要开始反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