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媛这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打法真是很容易把人搞懵逼,话题跳跃的太快,这一下子又转到沈夫人那去了。
不过,大家也都想明白了,反正就听着就完了,也先别分析里面的关系,就是紧跟着陈媛的步伐。
所以,众人的视线又随之移到了沈夫人身上,这也就是沈夫人心理素质好,这要是换一个胆小的,面对这么多视线的压迫,还不定吓成什么样了呢!
“沈夫人,既然令爱不想说,那不如就由你来告诉大家那日沈姑娘醒来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吧!”陈媛说道。
沈夫人脸色难看,也没继续狡辩,她也觉得没意思,谁让自己姑娘嘴跟棉裤腰似的,让人一试就漏了底。
“那日,我去慧姐儿院子寻她,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我心里很慌,沈府规矩甚严,院子里不可能一个人都没有。
我还以为是慧姐儿又惹了老爷生气,本想劝和劝和,谁知道,一进屋就看到慧姐儿倒在血泊之中。
我怕极了,我喊了好几声,没人应答,要是去找郎中又怕见不到慧姐儿最后一面,我当时都快急哭了。
我探了下她的鼻息,十分微弱,我抱着她痛哭不止,我就这一个孩子,她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沈夫人面上还留有当时那种无助之意,继续道:“可能是上天感怜我一片慈母心,慧姐儿又醒了过来,只是气息越发微弱。
她告诉我是谕哥儿伤了她,我不信,但我信不信又如何呢,我的孩子还是在我的怀中没了声息。
我愤怒,我伤心,我去找老爷,想让他为慧姐儿做主,老爷却不相信是谕哥儿下的手,不管我怎么说,他都不信。
反而过了不久,就传出永安侯府的三姑娘曾出现在府门前,说她才是杀害慧姐儿的凶手。
我本想抗争,怎奈一碗安神汤下去,我就缠绵病榻,一直未能清醒,每日里昏昏沉沉,直到昨日郎中说我不宜多喝,这才换的片刻清醒。”
......
沈夫人看着陈媛,愧疚道:“陈姑娘,实在是欠你一句抱歉,让你无端受累,是我们的不是。”
说着,沈夫人苦笑一声,道:“我知道老爷心里疼着谕哥儿,他又是沈家孙辈里最出色的那个,老爷对他寄予厚望。
我也相信那孩子不是故意的,也许是一时失手,但毕竟,死的那个是我的慧儿,也是老爷的亲生女儿。
现在好了,上天垂怜,我们母女缘分未断,老天爷又把慧姐儿还给了我,谕哥儿也不是故意的,只要他保证再没有下次,我们母女俩都不会追究的。”
沈夫人这段话可是相当识大体了,既没有婊里婊气的说自己以德报怨,也没有穷追不舍。
自己是有怨,有恨,但那是因为唯一的女儿不在了,她觉得活着没啥大意思了,现在女儿也回来了,她不介意大方一点儿。
她相信经过这一次的事儿,沈谕不会再乱来了,也不存在报复什么的,会有更多的人替她们看着他。
“沈夫人的歉意我收到了,但是,您的意思我也听明白了,沈慧姑娘只是在清醒的间隙告诉您凶手是谁,并没有说为何会死而复生的原因,您是这个意思吗?”
陈媛问道,沈夫人点点头,说道:“没错,是这样,我女儿压根也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的神迹,让她怎么说?总不能扯谎吧!”
陈媛继续道:“也跟您没关系吧?您昏睡这几天看来也没那个功夫给她祈福了!”
沈夫人顿了一下,她还真打算用这个理由来着,被陈媛这么一堵,又给憋回去了。
“自然,我每日醒来的时间有限,脑子昏沉沉的,哪里还能想到去祈福呢!”沈夫人说道。
陈媛摸着下巴,笑道:“既然夫人不知道,那不如就让我来揭开谜底吧!”
“喔哦喔!”
陈媛吹了个口哨,大黄狗颠颠的又跑了进来,嘴里还叼着一个小瓶子,陈媛伸手接过来,撸撸毛安抚它,大黄狗眯着眼睛,很惬意的样子。
......
“这个瓶子,沈夫人应该很眼熟吧?”陈媛手里举着这个瓶子,笑问道。
沈夫人瞳孔一缩,险些没维持住脸上的表情,掐了自己一下,这才冷静下来,道:“这是何物?我从未见过。”
“李郎中,您看看这是个什么东西?”陈媛说道:“您一直在为沈家看病,他们是信得过你的。”
李郎中不敢怠慢,打开瓶塞,倒出一粒小药丸,闻了闻,又舔了一下尝了尝,皱着眉头思索。
甄显问道:“如何了?可看出是何物了?”
作为一个父母官,甄显觉得自己的作用好像并不大,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只会拍惊堂木的男人呢!
李郎中点点头,又摇摇头,面有难色,道:“禀大人,草民不敢确定。”
甄显也皱着眉头,这李郎中的医术在整个京城的地面上都有名,他都拿不准的东西,哪怕是太医院的太医也未必会比他做的更好。
陈媛忽然插嘴道:“李郎中何处拿不准?”
李郎中皱眉看她一眼,有些不想回答,觉得陈媛一个外行也不懂,怕她添乱,但他也不是第一次接触这位陈姑娘了,知道这位不走寻常路,犹豫了一下,开口道:
“这丸药里的配药很是珍贵,有几味还是相冲的,尤其是一味叫土行草的药材,性燥,搭配时必有其他温和的药材辅之一起中和药性,否则对身体是有害的。”
“李郎中何不溶于水看看,”陈媛忽然说道,给出建议。
“不可,土行草与水相冲,两者间会起冲突,对人体不利,”李郎中摆手拒绝,他可不想白白霍霍一味药。
陈媛笑了笑,说道:“李郎中未免思虑过多,这世上本就是相生相克的多,毒蛇出没的地方,附近必有解药。
你不是说此药原料珍贵吗,说不准炼制的时候也是按照道家阴阳相合的里面来炼制的也不好说。”
李郎中皱眉细想,他觉得陈媛说的也有道理,也罢,不如就信她一次,李郎中是个对科学严谨的人,当即让人给他倒了一碗水来。
......
李郎中把药丸溶在了水里,搅了搅,用手指沾了,放进嘴里尝了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