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里面敲起一阵节奏别异的扣门声,成不足回复几声,节奏又不一样。接着“轧”的一下,那扇小门向左滑入墙里。
倾城满拟进门便是隔壁的发园,谁知眼前现出一个洞口,台阶往不延伸,黑黝黝的看不见光,开门的人也不见了踪影。
成不足率先走了下去。齐天不放心道:“你留在外面,我下去看看,可别是什么把戏。”一边跟了下去。倾城却是不听,紧紧跟在后。
齐天回头待要叫她赶紧退回,“轧”的一声,那门滑了出来,将墙洞封死。他料想真有危险,一扇木门也未必堵得住自已,这才略略心安。
成不足在前面道:“这条地道,全长不足十丈,可有九处机关,若是对不上暗号,贸然闯进来,就算一流的身手,也都有来无回。”
倾城愈发好奇,对方如此重视,显然所藏颇珍。走了一会,脚下渐高,前面又是一扇木门。
成不足轻轻一推便开,出去却是一条小巷,左右封闭,两边又各开了四道门。他用另外一种不同的节奏,敲着其中的一扇,这次无人应和,门被里面打开。
开门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古铜色的肌肤,映着日光闪闪发亮。那人瞧见还有生人,眉头微皱:“老成,你也是老人,怎把外人带来了。”
成不足道:“这两位可非外人,乃老帮主的传人。”那人大吃一惊,脸上浮过一阵狂喜之色:“稍等一下。”转身将门关上,飞奔进去。
成不足回头尴尬的道:“这个……咳咳……想是……”齐天微笑着道:“没事,等下而已。”
倾城不悦的道:“什么没事,依姑娘看来,可有事的很。老成你都道名身份,还敢让我们吃闭门羹,这马帮的规矩,看来没有规矩的很。”
忽然“吱”的一声,门又被拉开,不仅刚才那人去而复返,还多了三人。其中一个老人,满头银发,髯须斑白,但一双目光炯炯有神,身材高大,那道门并不窄,足有三四尺宽,他一个人站在门口,旁人绝难挤身进去。
后面跟着一个中年文士,气度沉稳,唇薄且闭,想来平素极少开口。旁边却是一个妙龄少女,双十年华,穿着虽然素净,可柳眉杏脸,看着英气勃勃。
这几人相貌不一,穿着也都各异,却有一个共同的特征,肤色皆都偏黑,想是长年日晒的缘故。
那白头老人道:“姑娘息恕,老帮主神龙见首不见尾,帮中快二十年没有他老人家音讯了。全贵惊喜交集,拿捏不定,还望见谅。”他说的全贵,想是指适先开门那人。
那中年文士道:“陈老,快请贵客进去。”那老人一拍额头道:“瞧我这老糊涂,光顾着说话,让贵客在门外站着,可不怠慢了。”说着作了一揖,将齐天与倾城迎了进去。
众人走到厅外,一个微弱的声音问道:“老陈,贵客来了?”
齐天与倾城走进厅堂,里面一个老人,坐在一把轮椅上,头发稀疏,脸颊瘦的都快陷了进去,穿得厚实,想是仍然怕冷,身前生了一盆熊熊的炉火。
老人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便要行礼。那素衣少女飞奔过去,连忙扶住道:“爷爷,你身体不好呢。”
齐天忙道:“老人家不用客气,快快请座。”老人道:“多谢公子。”额头泛汗,气喘吁吁,显然累得不行。
倾城不待邀请,径自找了一把椅子,大刺刺的坐下道:“老头,你这病入膏肓,快不行了啊。”
那老陈脸露怒色。老人笑道:“老朽行将就木,在临去前还能听到老帮主消息,得见老帮主的高足,死而无憾。”向成师叔道:“不足此行,访得老帮主的传人,可是大功一件。”又道:“秀儿,快给贵客请座”
那叫秀儿的素衣少女,搬了一把椅子给齐天。齐天点头道:“谢谢姑娘。”秀儿脸色一红,微微一笑。
成不足神色尴尬,偷偷望了倾城一眼,生怕她倒出前怨,一颗心不由悬到嗓子眼上。倾城道:“老成这人嘛,办事还是不错的,其它以后要说。”
成不足稍稍安心,人家言下之意,却是在敲打自已,他乃老江湖如何不知,忙道:“多谢姑娘美言。老成这条命都是姑娘救回来的,定当铭记于心。”
老人望着成不足道:“发生什么事了?”倾城道:“我俩碰见的时候,老成正盲人骑瞎马,夜半临城池,是姑娘搭了一把手。”
老人听她不尽不实,但江湖中人,危难时常有之,人家既然不说,也无须细问。他望了那中年文士一眼。
那中年文士会意,问道:“成兄,你说这两位是老帮主的传人?”倾城指着齐天道:“他是,姑娘可不是。”
那中年文士微微点头,接着问道:“却不知成兄如何确认人家便是老帮主的传人?”成不足道:“这个……老成我看人家使的是老帮主的‘天马拳’。”
那中年文士皱起眉头:“老帮主性子随和,据说昔年帮中的前辈,有许多曾蒙老帮主指点。”那老人接口道:“老朽当年蒙老帮主垂青,曾传授两招‘天马拳法’,却无缘列入老帮主门墙。”
成不足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单凭两招“天马拳”,自已便贸贸然的将人引来,委实太过疏忽。他平时并非如此莽撞之人,只是自已把握在倾城手里攥着,并没多余的选择。
那中年文士歉然道:“老帮主当年曾发誓此生不再另传,此后几十年,帮中弟兄虽然苦苦衷过,老帮主不为所动。今日欣闻老帮主有后,诚然可喜可贺,却不知公子可有佐证?”
齐天道:“阁下考虑的甚是。”他知空口无凭,现在将与师父的相识说来,只恐人家也不尽信,不由望向倾城。师父赐予自已的令牌,被她当作信物要去,至令仍未归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