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顺眼望去,只见铁盘上的线条九直十横,中间虽没雕刻“楚汉”“汉界”,但显是一个棋盘。那些圆形黑块上刻着象棋的子,有的子边上多刻了一个圆圈,想是用来区分红黑,也不知是残局?还是僵局?
那黑白二人连连催道:“快说,那边赢了。”
只见有圈的子,还剩双象一将一卒一马。没边的子仅存一帅一车一炮。对方卒子的兵锋直至九宫中央,将没边的一方老帅逼在六一位上,老马在对方九四位上虎视眈眈,只待跃马一击,便可马到成功。
反观对方炮在已方四四位,车落在敌方八四位,威力虽大,奈何孤军深入,回援不及。关键是有圈一方的象支在三五位,要不没边的车退守对方三四位,未始不能扭转乾坤,反败为胜。
齐天虽然虽然棋艺不高,也知无圈一方大势已去。
突然从山上连联袂下来一男一女,二十出头,男的眉清目秀,女的明眸皓齿,看来郎才女貌,甚是般配。
齐天问道:“两位从山上下来,可曾看见一位骑着驳马的姑娘。”
那男子听而不闻。那女子摇了摇头,向身边的男子道:“他们好像在下棋,我们走吧。”
那男子一听下棋,眼色一亮:“师父交待的事,反正不急,过去看看。”加快脚步,走近身去。那女子只得跟在后面。
那黑白二人连连催道:“快说,谁赢了?”那男子笑道:“这还用问,当然是输了。”那黑白二人大喜,异口同声的问道:“那边赢了?”
那男子伸手指着有圈的一方。那白衣人顿时喜形如色,放开齐天,拍着那男子的肩膀道:“好小子,有眼力,不错,不错,年青有为。”只恨不能将所有的溢美之辞,全部夸将一遍。
齐天瞧这情形,显然白衣人乃执有圈的一方。那黑衣人大怒道:“放你娘你的狗屁,老黑我哪里输了?”
那男子也是怒形于色。那女子连忙拉着他衣袖道:“师兄,我们走了。”那男子只自不听:“怎么骂起人来,男子汉大丈夫,输便输了,难道还要耍赖不成?”
那黑衣人气得脸得快变形,喝道:“老黑明明立于立场之地,瞎了你的眼么?”挥手一掌扇去。
那男子待要格挡,念头还没转过来,脸上挨着一记耳光,整个人如败絮一般,飞去丈外,摔在地上,半边脸都肿了起来。
那女子大惊失色,叱道:“好端端的怎么无故伤人?”急忙过去扶起那男子,问道:“师兄,你没事吧?”
那男子抚着脸,愤愤的道:“你看我这样子像没事的吗?”那女子默然不语,心中委屈莫名,自已再三说了离去,师兄偏要多事,怎么反而怪上自已?
那黑衣人道:“这一记耳光,是让他长个记性,以后别满嘴胡说八道。”
那男子挨着的那一扇光,虽说骤不及防,但人家出手快速绝伦,自已就是提防在前,想也难以躲闪。他自已对方武功远远在自已之上,更有两个帮手,今日的奇耻大辱,怕是难雪了。恨恨的道:“这耳光星某记着了。”狠狠射了齐天一眼。
齐天心想:“怎么怪上我了?”他待要解释,自已也是适逢其会,那男子疾转过身,大步而去那女子紧紧跟在后面。两人一前一后,转眼去的远了。
那黑衣人也不放在心上,转身抓住齐天手臂,急促的道:“你快说,老黑我输了没有?”
这棋局胜负之数,只要稍会棋艺的便一目了然,但齐天有了那男子的前车之鉴,如何敢直承其是?
那白衣人满脸得色,悠悠的道:“二弟……”那黑衣人怫然作色:“你刚喊什么?”那白衣人干咳一声,神色尴尬,改口道:“黑兄。”
那黑衣人脸色稍霁,问道:“白兄何事?”
他二人一奶同胞,出生时母亲难产而故,产婆年老昏庸,竟不记得先后。二人自小至大,为了长幼之序,没少争执打斗。平时谁若自称“为兄”,或者失口叫了对方一声“二弟”,若不及时道歉,被叫小的一方必定夹缠不休。
这当中虽然没少师长调和,但总是谁也不服彼大,谁也不甘其小。二人不得只有各自以“小白”“小黑”相称,后来年岁增长,遂而改成“老黑”“老白”。
那白衣人道:“胜负以分,有外人在场,争来争去,莫的让人笑话了。”
那黑衣人又怒道:“笑话什么?”抓过自的车,放在对方棋盘的五四位山将了一军。自已的帅在六一位上,两王不会面,对方的将只能偏见已方六一位。
那黑衣人不待人家走子,将车平移到六四位,如此反复,说道:“老黑我连将地将,只你把招架之功,毫无反手之力,这可不是赢了,怎么还输了?”
那白衣人脸现怒色,喝道:“这可不是耍赖?那样这样下棋的?”
那黑衣人一脸得色,洋洋的道:“怎么就不能这样下了?谁又规定不能这样下了?”
那白衣人顿时语塞。自有象棋以来,好像还真没有规定不能这样下棋的,一张白脸不由涨的通红。
齐天看那黑衣人走子,和倾城的风格,可谓大同小异,不禁暗暗好笑。他想到人家腿脚不便,下落不明,顿时心急如焚,作了一揖道:“晚辈还要急事,就不打扰两位前辈雅兴了。”转身便走。
那白衣人喊道:“喂,你还没给评出胜负,可不能走。”探手疾往齐天肩膀搭去。他自以为胜数在握,奈何老黑死不认输,两人争执不下,自然只有请外人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