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惊愕失色,尖声道:“你这疯子,你杀了我吧,求求你杀了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她失血过多,双脚一软,站立不稳,倒在地上,单臂仍然紧紧地搂着死去的虬髯客。
倾城走近前去,单膝蹲下,右手一挥,短剑过去,那虬髯客的头顶,顿时秃出一块,断发四处飞散。
那妇人肝胆俱裂,嘶喊着道:“你这恶魔,你要再动我师弟一下,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倾城淡淡的道:“你人我都不怕,还怕你个鬼?不过你放心,你就是做鬼,那也是孤魂野鬼。”
那妇人楞住片刻,哀声道:“你到底想要怎样?”倾城问道:“这侏儒舍命救你,想来是很喜欢你了?”
那妇人沦为鱼肉,只得点了点头。倾城突然冷笑道:“看你还有几分姿色,这么一个怪物,你当然是瞧不上的?”
那妇人呐呐的道:“我……我……”突然泪流满面的道:“我要早知道师弟对我这么好,我……我就答应了他。”
那妇人惨笑道:“我犯下这么大罪,落在你们手里,也不做他想了,只希望姑娘看在都是女人的份上,可怜可怜我,死后能将我和师弟葬在一起。”
那妇人说完,松开虬髯客,跪在地上,不停地磕着头。倾城冷冷的道:“你就不想将功赎罪,亲手让你师弟有个善终。”
那妇人神色剧变,脸上现出惊恐万状的表情,道:“我现在不说,不过一死。要是说了,除了我,就是师门亲友,也都难逃一死。换作姑娘,你会怎样?”
李凤霞惊魂甫定,轻轻叹了口气,道:“就把他交给官府了。”
倾城摇了摇头,道:“看在女人的份上,本来答应她也无妨,可她背后的人,既敢行刺殿下,如此大逆不道的事,非手眼通天之人,怕是想做也做不出来。要不连根拔起,总是让人不能安心。”
齐天点头道:“娘,这次城儿说的没错。”换在平时,他一时恻隐,说不定便息事宁人了。可事关母亲的安危,那是绝不能心慈手软。
李凤霞迟疑道:“那你们要怎么处置?”齐天向那妇人,道:“你既是受人指使,只要供出幕后元凶,本候自会饶你一命。”
那妇人迟疑道:“你……”正说着,突然喧哗声响,脚步声动。一队黑衣甲士,疾奔而来。
为首一人,二十五六,浓眉大眼。齐天远远望见,迎上前去,喊道:“许大哥。”那人正是左威卫中郎将许昌。
许昌脸上一喜:“听公主殿下说,小天天不是去琅琊了,几时回来的?”他说话间,望见李凤霞,急忙过去见礼。
李凤霞道:“小许子来了。”许昌恭声道:“我刚值守巡逻,收到报讯,说朱雀大街发生命案。殿下怎么也在?”
李凤霞道:“我和天儿进宫,不期半路被人伏击,所幸被倾城姑娘识破。”她平时虽然极少抛头露面,可身为皇亲国戚,左右威卫俗称羽林军,乃皇上的亲卫,其中有许多见过,一齐过来跪下请安。
李凤霞道:“各位不用多礼。”许昌大惊失色:“是谁这么大胆,竟敢行刺公主殿主?难道不怕杀头大罪?”
一众羽林军,本要起身,闻言复即跪在地上,纷纷叩头不迭。众人虽然不在现场,可在值守其间,让人在朱雀大街行刺公主,那也是天大的失职。所幸公主有惊无险,要不皇上一怒之下,只怕颈上人头不保。
倾城哼了声道:“当差的都是这样废话连篇的吗?”若在平时,有人竟敢如此斥责羽林军,众人早已不可忍耐。
只是人家和公主并肩而立,就算没有官衔,想也是公主亲信。俗话说宰相门下七品官,更何况是公主的亲信,一个个只得听而受之。
李凤霞向许昌介绍道:“这是倾城姑娘,刚和天儿从琅琊来京。”许昌对齐天去琅琊的原因,早有耳闻,咧嘴笑道:“原来是未来的弟妹,那可失礼了。”
倾城本要继续怼他,听他说到“弟妹”,心情大好,当即既往不咎,指着地上的那妇人,道:“殿下还有事进宫,你先把人关到代王,让人包扎一下,可别死了。”
许昌迟疑道:“这个……如此重大的案犯,当该关押在大理寺,由大理寺审理。”倾城叱道:“正因人犯紧要,所以才让你押到代王府。你哆哆嗦嗦,难道也是同谋?”
许昌苦笑着道:“姑娘这是哪跟哪,我只是怕这样做,给人落下动用私刑的口舌,反而对殿下不好。”
李凤霞道:“你就先照倾城姑娘说的办,等本宫回来再做处置,有什么责任,自有代王府担着。”
许昌忙道:“小许子绝无此意,既然殿下也这样说,小许子照办就是。”吩咐手下将那妇人和地上的尸首一同押运而去。
李凤霞向儿子道:“咱们先进宫吧,可别让皇上久等了。”倾城道:“待我送送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