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否见发生这么大事,车厢里仍然没有动静,也忍不住生疑,问道:“候爷,驸马爷可还好吧?”
齐天明白秦否的意思,人家既然答应借兵,那便不是外人,如实说道:“在下怕节外生枝,就让家父睡上一觉。”
秦否也是明白人,知他话里的意思,乃用非常的手段,让驸马爷安睡,要不刚才武忠大声呼叫,就是睡的再沉,也都给吵醒了。
秦否脸上浮过一丝缅怀之色,叹息着道:“候爷的行事作风,那是直追令祖母。秦某往前还多有担忧,代王府这副担子,落在驸马爷肩上,以他的宽厚温良,不知能否挑的起来?今日见识候爷的手腕,那是杞人忧天了!”
齐天赧然道:“让将军见笑了。只是事态紧急,在下不得从权。”秦否摇头道:“这事让秦某摊上,就我来做,只怕不及候爷一半。”他说着皱起眉头,道:“候爷虽然一举去除隐患,只是将领方面?”
许昌大声道:“这个秦将军不用担心,区区一些东瀛海盗,有我兄弟,也能让它知道,我大唐的厉害。”
齐天听许昌这几句话说豪气干云,不禁豪气大发道:“有许大哥陪着,纵是千军万军,亦有何惧?”
秦晓风热血沸腾,大声道:“候爷若是不弃,也算上晓风一个。”齐天承他父亲的情,顺口道:“要有秦公子相助,那自事半功倍。”
秦否心中既是感慨,又复欣慰,什么是未来?这些热血的后生,就是大唐的未来!他昨晚映着剑身的老态,心中犹有伤感,至此一扫而空,有着未来的大唐,那有何惧老去?
秦否一念至此,心中通明,吩咐霍松传自己号令,速召潼关将士前来聚合。
齐天见状,唤过年有余道:“有余哥,烦你持此鱼符,再跑一趟。传元帅将令,让三军士兵,就地卸甲,留守潼关,由秦将军统筹。若有不从者,就地正法。”
年有余躬着身子,双手高举过顶,恭恭敬敬的接过鱼符,传令而去。过了一会,脚步大作,四处不断有人奔跑而来。
有的接到急令,不敢耽搁,来的仓促,衣衫不整有之,连光着脚板的也都不少。人越来越多,却多而不乱,一个个井然有序,无一喧哗。
秦否纵眼望去,只见左右街道上的人,都排出里许远,料想到得差不多了,朗声说道:“各位将士听令:从此刻开始,永丰候之言,便是我秦否之言,永丰候之令,便乃我秦否之令。如有不从,一律军法从事。”
一众将士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何事,许多跟随秦否已久,忠心耿耿的老兵,顿时蠢蠢欲动。
秦否见状道:“弟兄们勿要多疑。近来明州东瀛海盗,为祸明州,想来皆有耳闻。驸马爷奉旨东代,孰料大军行至潼关,倏尔染患。是本将看明州告急,大军刻不容缓,无暇调养,自奋告勇,将潼关守军,借予驸马爷。”
一众将士闻言,又见秦将军言行举止,并无被迫之态,才渐渐安静下来。秦否从怀里掏出兵符,当众交付齐天。
齐天躬身,双手接过,转身面向众人道:“在下永丰候齐天。不知各位将士们,是否还记得当初因何参军?”他声音虽不高亢,可运用中气,传送出去,无远弗届,俱都清晰可闻。
四下群情激昂,这个一言,哪个一语,成千上万人,一齐说来,就像一窝煮沸的粥,连空气都要炸裂开来。
齐天伸展双臂,平空下压。附近的将士见状,立即闭上嘴巴。远处的望不到,待听前面突然安静下来,被感染着也自觉收声。不一刻,全场鸦雀无声。
齐天道:“无论各位是否有的已经遗忘,可各位冒着危险,来到军营,难道只是为了裹腹?好男儿有手有脚,哪里不能生存?最不济就去要饭,也胜过将好好的吃饭家伙,悬在腰上。”
一众将士一齐哈哈大笑。齐天待笑声止歇,继续道:“无论各位保家卫国,还是守土安民,既然年少辞家从冠军,那当是金鞍宝剑去要邀勋了。”
齐天顿了一顿,语声逐渐高昂,道:“纵观中国历史,自有华夏以来,凡我华夏子孙,均有守土之责。终其原因,这片土地,不仅浸染着我们先辈的血汗,也是我们以及我们子孙赖以生存的家园。因为退无可退,所以历朝历代,不乏可歌可泣、保家卫国的英雄事迹。”
一众将士屏息想像,虽不喧哗,可群情无不高涨,只恨不能置换此身,与一众假想之敌,拼杀一场。
齐天高声道:“军情紧急,本候就长话短说,自来富贵险中求,待明州肃清之日,便乃各位论功行赏,衣锦还乡之时。”
秦否为将二十余载,深明激励士气之道,打铁趁热的道:“愿各位弟兄共同用命,守我国土,扬我国威,都搏的一个锦绣前程。秦否在潼关静候各位捷报,到时再为弟兄们接风洗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