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黎平说:“如果我把它直接送给谭书记呢?”
卓中队嗤之以鼻的说:“你真能送到谭书记那里,就不会来我这了。说吧,你想要多少钱?”
程黎平说:“我已经说过了,撤诉,让何勇出来。”
卓中队不说话,内心在做剧烈的思想斗争。她大哥本来就有心脏病,一家人都知道,无非是想借此讹何勇一笔。可是何勇家徒四壁,一分钱没有,卓家人坚决要何勇抵命也只是一句空谈,谁也不肯花钱打点关系。否则的话,何勇早就被判决了,哪还会拖到现在。
虽然是个女人,但毕竟是在官场上混的,卓中队的脑子转的很快。面前这人既不图财也不图色,既然敢冒着风险算计自己,想必也是有本事的,真要撕破了脸,倒霉的还是自己。话说回来,他要真图色的话,卓中队倒可以勉为其难的配合一下,谁让这小伙长的挺壮实的呢。
“行了,你走吧。”卓中队不动声色的做了决定。
程黎平礼貌的说了声“谢谢”,把手机装进兜里,转身走了。
过了两天,卓家人向黎城人民法院提交了撤诉申请。程黎平和刘卫国又花了点钱打点关系,在看守所住了整整大半年的何勇,终于恢复了自由。遗憾的是,个人档案上的行政处罚记录却永久留下来了。
何勇没回家,出了看守所直奔贝壳饭店。在看守所里的时候,没人给他送衣裳,他那些旧衣服早就破破烂烂,索性还穿着一身黄色的囚服。一帮学徒和服务员吓的差点没把眼珠子掉下来,何勇大大咧咧的往桌子旁一坐,笑嘻嘻的向程黎平说:“程哥,这事儿可真谢谢你了。那啥,赶紧整点饭,半年没见过油星子了。”
程黎平让丁二通知了良心厨,自己上楼拿了一套衣服丢过来,道:“赶紧把那衣服换了,要不然客人全被你吓跑了。”
何勇得意的大笑起来,道:“你别说,就因为这身衣服,出租车司机愣是没敢要钱。”
刘卫国问:“那人家咋让你上车的?”
何勇拿着衣服往楼上走,撇嘴笑道:“我跟他说到了地方给他一百块。”
刘卫国无奈的摇摇头,也笑了。
吃饭的时候,满桌子的人都没吃,全瞪着眼睛看何勇一个人狼吞虎咽。这家伙跟饿死鬼投胎似的,一口气吃了六碗米饭,再加上三盘荤菜。等他吃饱喝足,程黎平才笑着问:“以后有什么打算?”
何勇说:“还没想好,要不,跟你混吧。”
程黎平说:“我是正经做生意的,不是道上混的,你跟我混什么?”
何勇说:“那我也跟着做生意吧。门口铁架子是弄烧烤的吧,正好,我手艺还不错。”
程黎平说:“你以前不是拉煤的吗,啥时候学的这手艺?”
何勇说:“小时候偷鸡摸狗,练出来的。”
谁也不知道何勇这话是真是假,但烤出来的东西味道确实很地道。不管是羊肉羊腰子还是牛筋牛鞭,都博得了客人们的一致好评。只过了几天,何勇就得到了贝壳饭店众人的认可。程黎平虽然是饭店的名义老板,但出资人是刘卫国,找他一商量,刘卫国说:“一个月给他开两千块钱拉倒。”
程黎平笑道:“学徒都一千八,给他两千块哪儿行啊?”
刘卫国说:“这人心还没定,挣得多,搞不好要惹事。等他心定下来了再说。”
程黎平知道他是侦察兵出身,看人很准,也不再多说,就按照这个标准跟何勇说了。何勇一拍大腿,笑道:“程哥,在贝壳饭店我有吃有喝,还要这工钱干吗呀?”
程黎平说:“饭店你刘哥做主,他说给你,你就接着。”
三月份很快就过去了。田梓橙找到了新工作,在国土局下属的一家土地测量中心做秘书。工资虽然不高,但属于事业编制,如果表现良好,未来有可能转为行政编制。程黎平挺开心,特意请田梓橙的领导和同事在一起吃了顿饭。他的目的也很明确,一是为了拉近关系,二是为了提醒那些人别打田梓橙的主意。原本有些人还对田梓橙有非分之想,这顿饭一吃,纷纷把这个念头咽到了肚子里。程黎平是什么人,横空出世,揍了鲁大彪,搞死王老三,这样的狠角色,连黎城首富王智浜都没办法,招惹了他,纯粹嫌脖子上的脑袋*稳了。
四月初,程黎平亲自带着丁二等人把鱼塘里的鲫鱼全部捞了上来。一部分直接卖给水产市场,另一部分找了个冷库封存起来,还剩下一些放在饭店里,当做菜品和烧烤的食材。
刘卫国回湖州去了,四月份的黎城,天气逐渐热了起来,正是烧烤和啤酒大行其道的好时机。南方的龙虾相对来说比较便宜,联系几个固定的供应商,运到黎城去卖,中间的利润可不低。除了刘卫国之外,这个工作也没旁的人能够胜任。
看着儿子的饭店生意红红火火,老爸老妈也很欣慰。吃了那么多苦,如今总算有了盼头。二老有心想见见田梓橙的父母,让两个孩子尽快成婚,但田梓橙推说父亲工作太忙,暂时还不方便。程黎平也觉得两人在一起才两个月,结婚的话未免过于仓促。二老想想确实在理,也就默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