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外,眼中的一簇簇丁香花,紫色显得是那么的华美高贵,白色又是那么的完美无瑕,朵朵相互簇拥着,在微风吹动下荡起花海涟漪。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
其实万千事物最美不过缺憾!
人生中的很多事情往往就是这样的事与愿违,我和载湉满怀期待地等了将近十日,等来的却是袁世凯向瓜尔佳?荣禄告密的消息,四小军机见载湉大势已去,在这个时候也一道出卖了载湉,一时情势雪上加霜。
八月十七日,我已经完全联系不上谭嗣同等人,传递消息互通有无更加是绝不可能。昨晚我担心载湉会做出什么傻事,就又去看过,果然,载湉正在养心殿朝范长禄发怒,“奏折呢?!奏折呢?!”
范长禄只得颤颤地跪在地上,含泪不言。
我抽身进入,先让范长禄退出,而后,走到载湉身边道:“看起来,谭嗣同大人谈判失败了。”
他冷哼一声道:“朕就知道袁世凯此人不能信任!”
我执过载湉的手道:“皇上千万不要怪谭大人,大人也尽力了。”
载湉依旧是板着脸。
我道:“前儿林旭大人才告诉奴才,谭嗣同大人因舟车劳顿,日夜奔波缘故,刚回来京城,人就病倒了,也不知现在好些了没有,奴才已经许久没有大人的消息了。”
载湉眸光一凛问:“谭嗣同病了?”
我点头。
载湉忙又问:“什么病?好了没有?严不严重?”
我浅浅一笑,“皇上,奴才也不晓得。”
载湉长长吁出一口气,叹息道:“朕哪里是在气他们,朕原是在跟自个儿怄气罢了,”说着停了一下,他又感慨道,“朕真是无用。”
我扯一扯载湉的衣袖,“皇上不准这么说,许多事情都是大势所趋,根本不能怪皇上,皇上在做的事情本来就是会令臣朝侧目,令小人记恨,况且趋利避害乃是人之本性,在守旧派的眼中皇上主持的新政就是离经叛道,个人思想的局限,皇上帮不了他们。”
载湉道:“维新却可以。”
我点头,“那也要看他们愿不愿意接受。”
载湉听言无奈一摇头。
我手在载湉的胳膊上抚着,突然发现他手肘处的衣裳也不知在哪里竟然割破了一个大洞,一时心酸,拽过衣裳来看了看,并轻声道:“皇上衣裳都破了也无人帮皇上换件衣裳么?”
载湉一胎胳膊,笑道:“老佛爷都这么着了,紫禁城里哪还有人会管朕的冷暖衣食几何?”
我抿嘴一笑,“那就请皇上把衣裳脱下来,奴才帮着皇上补好它?”
载湉侧头不禁莞尔。
我趁着他脱外裳的空子,转身至橱子里欲要找一件寻常行袍来,可打开橱子一看,里头的衣服全都已经被人剪得稀烂,心头先是一怔,再是愠怒,紧跟其后的便是心疼,作为千尊万贵帝王的他居然被慈禧这样作弄,他心里不知承受了多少悲苦,压抑了多少愤懑,在我面前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鼻头一阵发酸,愈想眼前视线就愈加渐渐模糊,回身时见载湉手里挂着外袍正立在原地望着我,我心蓦然一软,抬脚一个箭步就冲到他怀里紧紧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