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瞧着人已到齐,举起身前温热的烧酒,笑道:“今儿晚月色倒好,就是风有点凉,到底是深秋了,咱先喝杯酒暖暖身子,再欣赏这好月不迟。”说罢先满饮了一杯,众人自是随着。太妃放下杯子,看着天上银盘高悬,寒星闪烁,感慨道:“今儿是中秋啊,本该是个团圆的日子,可惜你姐姐还远在那边关之外,不得回来。”水溶恐太妃又想起伤心事,忙笑道:“姐姐在边关也是过中秋的,她现在一定也在看月亮呢。边关的月亮可是和咱现在看的可是一个月亮的。”水澈亦笑道:“母妃偏心,姐姐没出嫁的时候就说姐姐贴心,如今儿子陪着,母妃还是挂念着姐姐,难道儿子就比姐姐差那么多?”太妃笑骂道:“你这个鬼灵精,这点子也和你姐姐争,我不是怕她在那里孤孤单单的凄凉。”水澈笑道:“母妃放心就是,姐姐那里有姐夫、有儿子、女儿,还有那么多士兵在一起,比我们这里热闹着呢。母妃还是出个点子热闹一番,总不能比姐姐差太多。”
太妃笑道:“咱府上的女先儿、戏子都遣散了,溶儿也一直没再弄。这会子拿什么乐去?”水澈笑道:“既是王兄的不是,自有王兄出点子,若点子不好,这一坛女儿红,你今晚可是要干了的。”水溶笑道:“罢了,明儿我再请几个戏班子就是。只是今晚,总得想个雅俗共赏的才好。”黛玉笑道:“那就击鼓传花行酒令吧,花到谁手里,不拘作诗、舞剑、讲笑话皆可,若鼓声敲过五下还没想出来,咱也不罚酒,就罚他把自己一样东西拿出来作为下次做出来的人的赏赐。若一次做不好,拿出了东西,下次自己赢回来也算是本事,如何?”水溶笑道:“这个主意好,再加一条,输了的人东西可是由别人指定的,到时可不准舍不得的。”水澈笑道:“那王兄你今晚小心了,你那把龙吟剑我是要定了的。”水溶淡笑道:“只要你有这个本事,尽管拿去。”太妃在上面笑道:“你们兄弟俩别一副没见过东西的样子,也不怕人家笑话。若今晚你们俩为了东西打了起来,我可不依。”
黛玉笑道:“母妃,若他们俩打起来,您老人家就每人要他们一样东西。”水澈笑道:“母妃要什么尽管拿去,儿子只要是有好的可都孝敬了母妃了。”黛玉起身悄悄在太妃耳边耳语几句,太妃边听边点头,最后笑道:“那好,我想再要个儿媳妇,你什么时候给我送来。”水澈一愣,不想太妃如此说,想也是黛玉的主意,又不好同黛玉闹,再看水溶笑的乐不可支,自顾取杯饮酒,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愤恨道:“母妃,让王兄再娶一个回来便是。”这话一出口,方觉抹了黛玉的面子,亦自悔失言,当着太妃的面又无法同黛玉道歉,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水溶瞪了他一眼,方缓缓道:“母妃是再要个儿媳妇儿,就算我再娶十个、八个,也不是母妃的媳妇儿,你还是省了这条心吧。”水澈悄悄看了看黛玉,见黛玉面容平静,并无恼怒之色,方松了口气,回敬道:“你才成亲半年就天天催我成亲,小弟好歹小你三岁,等三年后再说吧。”太妃笑骂道:“你也老大不小了,再这样混下去成什么体统,即使不马上成亲也先定下亲事,难道你就没有中意的?”那个刁蛮任性的面容在水澈脑中一闪而过,水澈旋即摇了摇头,赔笑道:“母妃放心,这事儿子心里有数。您还是先操心王兄的儿子什么时候出来才是。”
水溶皱了皱眉头,暗在桌下狠狠踢了他一脚,水澈不解地看着他略显阴沉的脸,不知自己哪儿说错了。黛玉微微低了低头,背着月光,看不清她的表情,一时席上鸦雀无声。若盈原本抓着月饼吃的津津有味,忽见大人都不说话了,遂举着月饼奶声奶气道:“祖母,月饼,你吃,吃!”太妃笑道:“盈儿真乖,祖母已经吃了很多了。瞧天色也晚了,你也该回去歇着,我们也散了吧。”说吧扶着丫头缓缓站了起来。
水溶、水澈忙起身,躬身送太妃回去。黛玉亦亲自上前扶了太妃,缓缓往萱晖堂行去。一路无话,及至萱晖堂门口,太妃站住,转身缓缓对黛玉道:“媳妇儿,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只是子嗣的事儿干系重大,万万轻视不得,你既身子弱,我也不苛求你。只是溶儿性子执拗,不肯再娶妃纳妾,你也多劝着些,别让他由着性子胡来。自古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常理,你做正室的,别自降了身份同那些下人一般见识。为人妻者,宽容大度,想法子为夫家开枝散叶才是本分,你好好想想可是这个理儿。”
黛玉心思通透,一听这话当即如坠冰窖,立在那里半天无法答话。雪雁见黛玉失态,悄悄在后面拉了拉黛玉的衣袖,黛玉缓过神来,见太妃还等着她回话,忙低声木木道:“是!谢母妃教诲!”太妃拍了拍她的手,轻声道:“媳妇儿,每个女人都是这样过来的,没有人是例外!”说罢就回身扶着丫头缓缓走进了萱晖堂。
亲们啊,偶写到快两点,就写了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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