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一愣,问道:“公主这是何意?”达瓦依然淡漠道:“我不过是柔然送给天朝的礼物,以此换取柔然的安定,只要天朝皇帝不对柔然用兵,我嫁给谁并不重要!”水溶心下一震,对这个公主倒是刮目相看,“公主难道不想嫁个如意郎君?”达瓦依然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淡淡问道:“王爷认为我有‘想’的权利?”水溶一滞,这话刚太子说过的,此话却难以说出口。达瓦依然并不在意水溶的神色,只深深望着柔然的方向,幽幽道:“我有幸生于皇家,自小受万众子民的爱戴,享受至高无上的尊贵与荣宠。现在柔然有难,我身为公主不能看着我的子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只要王爷能让两国保持和平安定,我愿意为王爷做任何事!”
水溶眼神一沉,不咸不淡道:“公主太高看水某了。在下不过一介文臣,外不能安邦定国,内难以修身齐家,不过蒙祖上荫德侥幸忝居庙堂之上,如今亦要保不住祖宗脸面,又岂能帮公主安定军国大事。”达瓦依然轻笑道:“北王爷何必如此妄自菲薄。你既能在四年之内让北王府成为天朝首屈一指的王府,就能在朝堂上保柔然安定和平。”水溶心下一紧,不动声色道:“公主对小王倒是知之甚详。”达瓦依然回身看向水溶,正色道:“我也不和王爷拐弯抹角。只要王爷能保柔然不再起战火,我自会帮王爷除了政敌,王爷觉得如何?”水溶眼色愈深,暗暗思索着她所知多少,面上却淡淡问道:“公主依旧认为嫁与小王便可保柔然无恙?”达瓦依然道:“柔然虽是小国,势力不足以于天朝相抗,却也能助王爷一臂之力。只要王爷能在天朝独大,天朝政局还不是王爷的囊中之物?”水溶笑问道:“公主将皇上置于何地?”
达瓦依然冷笑道:“皇上已然年迈,他虽有雄心壮志,只是岁月留给他的日子不多了,边疆战事非一朝一夕之力可成,你们那个太子即使继位要掌控全局也得三四年时候,到时天下还不知是什么样子。”水溶沉吟了一下,暗想着这个公主太精明,今日若不想个法子,她一旦同忠顺王沆瀣一气,必要朝纲大乱,遂道:“皇上在位四十余载,势力遍布朝堂各处,今日公主也看的明白,皇上要取我性命易如反掌。公主若真进了北王府,不出两月,参我通敌叛国的折子就会堆满清心殿的御案,到时不仅北王府,连柔然也脱不了干系。”达瓦依然面色微愣,细想了半日,方问道:“王爷可有良策?”水溶缓缓道:“公主,请恕在下妄言。今日不管公主嫁于何人,都难以保全自己。为今之计,只有嫁于太子,借助太子势力方能保柔然无恙,满朝文武绝无人敢参太子奏折。”
达瓦依然冷笑道:“因为太子即将登位?”水溶断然道:“没错,大臣们讨好太子尚且不及,谁人敢惹太子不快?”达瓦依然不屑道:“太子能不能登上皇位还是未知,我怎能知道他能护住柔然?”水溶含笑道:“现在的太子确实不敢说,但若有了公主的助力,太子必能安坐大宝。”达瓦依然眼色一沉,冷笑道:“听说北王爷为了助太子登位不遗余力,可见所言非虚。”水溶温润浅笑,“我是帮太子没错,却也是帮公主。公主只有嫁于太子,方能解开此结。”达瓦依然听了此话,疑惑道:“结?”水溶笑道:“是。有人想置我于死地,计策便是让公主嫁于小王,来个一石二鸟。只要公主能破了此结,我保柔然十年安定。”达瓦依然微微皱眉,细细想着此话,半日方缓缓道:“今日之事王爷也看见的清楚,朝中迂腐之辈已认定了我是红颜祸水,按天朝律法,我是不能嫁于太子的。”水溶一脸高深莫测,含笑道:“以公主的聪慧,自能想到破解之道。”
达瓦依然灵光一闪,眼神蓦地一跳,心下已明白了水溶的意思,转头冷哼道:“王爷好狠的心思!”水溶躬身施礼道:“一切就仰仗公主了。公主若能狠下心肠,我保公主会有意外的收获。”达瓦依然定定看了水溶半响,冷声道:“希望王爷是可信之人!”水溶含笑道:“我如今性命堪忧,而此法是我唯一的保命之法,请公主放心。”达瓦依然微微点了点头,逶迤而去。水溶长长出了口气,举步回府。
刚进水府的大门,水澈的贴身小厮就上前躬身道:“给王爷请安!三爷在书房恭候王爷。”水溶轻叹了声,摆手道:“你下去吧。”说罢转身便去了书房。水溶一进静远斋,恍觉暗卫已分布四角,心下暗道不好,忙三步两步进了内书房。水澈已等候多时,见他进来,回身道:“皇上年老智昏,想灭了北府好让忠顺王把持朝政?”水溶沉声道:“不管皇上想怎样,你先把暗卫撤了。”水澈冷笑道:“我不会看着你去送命,暗卫的信物可是在我手上,由不得你。”水溶也知水澈的脾气,脸色一沉,“我们现在就如同站在悬崖边上,该往哪边迈你可要看清楚。”水澈抬眼冷声道:“我看的很清楚,皇上三番五次找茬,你已一忍再忍,还要忍到什么时候?”水溶轻叹了声,压低声音道:“皇上要打压的人不一定是我。”
水澈全身一震,满脸不信,沉声道:“你可别哄我,此事能有几分把握?”水溶闭了闭眼,缓缓道:“只有五成。”顿了顿,又道:“但若你有任何不轨,我有十成的把握北静王府会被抄家灭族。”水澈哼道:“哼,现在说鹿死谁手还早了些。”水溶看着这个不开窍的弟弟,咬牙切齿道:“你怎敢保证府上没有皇上的亲信?就算这府上没有,整个京城都在皇上的控制之中,凭借几百亲兵和远在边疆的大军无异于以卵击石。”水澈眯了眯眼,恨声道:“难道我眼睁睁看见你送命?”水溶松了口气,一手拍到水澈肩膀上,含笑道:“你怎么也愚了,北王府有先皇御赐的丹书铁劵、免死金牌。抗旨不在十恶之内,皇上杀不了我。若你谋逆,北王府才是抄家灭族呢。”
水澈如醍醐灌顶,一颗悬着的心落了地,方觉手心已被冷汗打湿,“那你可有应对之策?”水溶含笑道:“皇上最多罢了我的官,让我卸甲归田。正好你看着我做这个王爷也不遂心,这下不正合你意?”水澈眼睛一亮,喜欢道:“你愿意不做这个王爷了?”水溶苦笑道:“做与不做从来都由不得我。若我真不做王爷,没了俸禄,咱兄弟俩可是要出去讨生活了。”水澈不屑道:“就凭你每年那两万两银子,还不够买副字画的。平日里的花销还不是生意上的打点?”水溶亦不辩解,想了想,又道:“你把去暗卫撤了,吩咐林叔最近都不要来王府走动,免得连累了林家。再把家庙收拾出来,若真有个万一,一家老小也好有个落脚之地。”水澈点头道:“这些都无需你操心,你只安抚好嫂子就是。”水溶严令道:“这事谁也不准传进内廷,无论母妃还是王妃,都受不了这些。”
水澈点点头,转身向外喊道:“追影?”一个黑影闪身而入,跪地行礼道:“主子!”水澈冷声道:“从现在起,你寸步不离的跟着王爷,保王爷周全。必要时候,可便宜行事!”水溶怒道:“水澈!”水澈回头含笑道:“我不放心你,还是找个人跟着你的好。”水溶低声道:“若我真有不测,你带着一家老小远走天涯,不准轻举妄动。”水澈哼道:“若你真去了,母妃和二嫂都会随你而去,我一个人活着又有何意?”水溶一滞,轻轻闭了闭眼,淡淡道:“我会活着。”水澈道:“那就让追影跟着你,若皇上真要下杀手,他能保你无虞。”水溶苦涩道:“若真如此,我对他的最后一点忠心也用尽了。”
舒云堂里,黛玉只着了轻薄的半旧银红缠枝夹袄,斜歪在矮榻上轻轻抚着小腹,低头看着自己日益鼓起的肚子,由衷发出温柔的笑意。雪雁将盅汤放于花梨石面五足圆花几上,过来笑问:“主子是现在喝还是再过会子?”黛玉轻抚额头,苦笑道:“不是刚喝过鸡汤了吗,这又是什么?”雪雁笑道:“是燕窝,书香炖了一上午呢。主子自不吐了就吃的多,如今可是一个人吃,两个人补,书香可不敢怠慢了主子。”黛玉笑道:“你看我这个样子,肚子要涨破了,还吃呢。”紫鹃听黛玉这样说,忙甩帕子道:“呸呸呸,大风吹去,大风吹去。”雪雁也道:“主子又口无遮拦的胡说,都是要做母亲的人了。”黛玉笑道:“我再歪会子,腰酸的很。你把那《杜工部集》拿给我。”雪雁边去边笑道:“主子还是这样看书,等小主子出来,肯定又是一口文章,羡煞旁人。”琴音亦笑道:“可不是,有王爷和主子这样的父母,小主子生下来就比别人强些。”黛玉摇了摇头,自捧着书细读,不提。
无语,亲们以后不要期待了,,,这速度,还不如乌龟爬。。。题目也没想到。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