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 就见萧钧缓缓走至了眼前。
拂清心间颇为无奈的叹了声真是巧,跟着众女行礼, 道, “见过宁王殿下。”
萧钧立定,目光有意落在了她的身上, 且还仔细瞧了又瞧, 才对众人道, “平身吧。”
众女应是, 纷纷站直了身子, 心间俱都忐忑得厉害。
听他方才的话,明显是在责问,看来方才她们议论之事,都没逃过他的耳朵, 这下可怎么好……
萧钧的确都听见了, 心间也确实愠怒, 目光冷冷的扫过众女, 沉声道, “你们既然都出身优渥世家, 便更该明事理才是, 方才之行径, 不仅让人对你们不齿,更令你们的家门蒙羞, 这样的事, 本王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众女听得心惊肉跳, 连反驳都不敢,只得赶忙遵是,心间皆都又悔又恼。
——她们今日正是为了宁王才来这雁落山,原本好一番精心谋划,可方才几乎要走遍这山间都没见到他,哪知就这么一会儿,他就主动出现了,倒霉不倒霉!
其中尤其魏家姑娘懊悔的最甚,好不容易见他一面,谁知会是这样的情景,为了尽量挽回自己的形象,魏倚兰想了想,决定为自己辩驳几句。
哪知还未来得及张口,却见萧钧转头看向了拂清,道,“我有话跟你说,你来一下。”
拂清一愣,瞅了瞅已经傻了眼的众女,稍稍犹豫一下,终于还是应了下来,跟他去了。
算了,念在两人面熟,众人面前,不好叫他没面子。
然而眼看两人走远,余下的众女们却是一脸惊异的面面相觑。
什么?她们没听错吧,宁王居然对她自称“我”……
难道两人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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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管旁人,拂清跟着萧钧一路到了僻静处。
四周无人,二人终于停下了脚步,眼见他望着自己,她扯了扯唇角,不无讽刺的叹道,“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见殿下,可真是巧啊。”
萧钧毫不心虚的嗯了一声,却转开话题,问道,“她们这般欺负你,你也能忍下?”
拂清笑了一下,实话实说道,“本来不想同她们一般见识,不过后来忍不了的时候,殿下就出现了。”
说着又打量他一眼,问道,“殿下找我什么事?”
萧钧便也将心思转到了正题上,问道,“你知不知道,晏楚近来在为你张罗婚事?”
婚事?
拂清眉间一跳,不知为何,竟想起那日晏楚劝自己给他做妾的事来,心间顿时有些不太自在。咳了咳,方道,“知道啊,怎么了?”
萧钧却皱起眉来,道,“你既知道,为什么不拒绝?”
拒绝?
她狐疑的瞧他,想了想,试探道,“殿下觉得我该拒绝?”
萧钧一噎,深深吸了口气,道,“我只是觉得,你此次回京,并非为了寻亲嫁人而已,再说,一个小小翰林院,就能又岂能盛得下你这条大鱼?”
说着惊觉自己的措辞似乎有些不太合适,又咳了咳,补充道,“总之这是人生大事,我以为你会谨慎的。”
翰林院?
拂清怔了怔,这才晓得,他说的并非他自己……
她于是也咳了咳,重新理了理心思,颇不在意的道,“什么人生大事,不过看谁倒霉罢了。”
反正不管晏楚选谁,她又不会嫁。
“倒霉?”
萧钧一愣,不明所以的问道,“为什么这样说?”
她却不置可否,只是瞧了瞧他,反问道,“殿下为什么这么关心我的事?你不是在追查寒雨堂吗?我不认识他们,你该去别的地方下手才是啊?”
为何这么关心她……
这个问题,再度令萧钧一怔,缓了缓,才道,“因为卫将军于我有恩,他很担心你,但不方便入世,只能由我来帮他管。”
一番话说得看来很坦荡,但神色颇有些不太自然。
不过好在她也没察觉,早在听到卫离二字之时就变了脸色,冷声道,“卫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殿下大可不必如此。”
没想到纵使解释了当年真相,她也依然如此排斥卫离,萧钧只得再度劝道,“你该明白,此事之中最可恨之人,是那个卖主求荣的常乾。”
这句话她到没反对,当即点头,“不错,都很可恨,所以一个都跑不了!”
萧钧一听,不禁又想起更重要的事,忙又道,“我知道你恨长公主还有常乾,也知道你一定打算找他们报仇,可你要清楚,此二人并不好对付,莫说公主府有几千侍卫,就是常乾,也有自己的府兵,且其本身武功也不弱,以你一己之力,恐怕很难撼动。此事还需三思才是。”
他神色认真,语气诚恳,话音落下,拂清点了点头,道,“谢殿下提醒,我心里有数。”
接着环顾下四周,道,“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便要离开。
萧钧见状,忙又将她一拦,道,“等等,我还有话说。”
她这才又停住脚步,转脸看着他,问道,“殿下还有什么事?”
话本已到了嘴边,但此时触碰到她的眼神,却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萧钧又顿了一下,方道,“如果你想寻一个庇护之所,我可以给你。”
“庇护之所?”
却见面前的姑娘大感惊讶,问道,“殿下要打算怎么帮我?”
说着想起那日晏楚的话,心间又起狐疑,索性直言道,“莫不是要把我娶回去做个侍妾?”
什么,侍妾?
未想到她会这样问,萧钧心间狠狠一惊,道,“你说什么?”
拂清却直直的看着他,丝毫不见任何闪躲,唇畔还挂着一丝讽刺的笑意,问道,“那不然,殿下是什么意思?”
她倒是想听听,他要以什么方法给她庇护。
她的眼神太过直白,竟令萧钧无端有些心虚,咳了咳,勉强敷衍道,“我只是不想你伤害无辜。”
“伤害无辜?”
拂清顷刻瞪大了眼睛,“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他似乎已经找好了理由,背起手来,很是理直气壮地解释道,“你并不想嫁人,又不拒绝晏楚的安排,很显然,定是存了什么打算,那娶你的人,岂不就是无辜?”
拂清一噎,不由得挑了挑眉。
确实,他说的不错。